哈啦財經/台幣強升 懷念那位作風強悍的彭總裁了嗎?

▲中央銀行總裁彭淮南。(圖/記者顏真真攝 )
▲中央銀行總裁彭淮南。(圖/記者顏真真攝 )

記者顏真真/台北報導

新台幣兌美元從2017年開始一路強升,1月5日盤中更觸及29.5元,升幅逾9%,不過,相較過去,只要一升值,企業大老就出面喊話,甚至重砲轟擊央行匯率政策,現在企業大老似乎不太談匯率了,大家都默默承受自求多福做好避險,而這對於總裁彭淮南來說可能也會有點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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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企業大老會這麼認命,市場認為可能也體會到央行的無奈,尤其在美國總統川普強勢作風下,外匯操縱國觀察名單的緊箍咒仍隨時可能套回來,加上彭淮南2月25日就要退休,大家也不願再讓這位在任近20年的央行總裁為難。但看到新台幣這樣升不停,企業心痛之餘,會不會有人也開始懷念起過去彭總裁的強悍作風,連總統蔡英文都說自己也不習慣央行總裁不姓彭,當然,也有不少人期待新任央行總裁帶來另一番新氣象。

彭淮南任期將於2月25日屆滿,由於他已表態不續任,在退休倒數之下,新台幣兌美元卻升升不息,大家也開始回想若是以前,央行早就出手阻升,以出口導向的企業大老更不知會與彭總裁互摃多少次,勢必不斷喊話要求央行阻升,像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過去就曾多次摃上彭總裁,從2009年開始至2013年幾乎是「每年一摃」。

2009年12月張忠謀就談到產業面對3大挑戰,首先就是匯率,看起來美元長期弱勢,對新台幣走勢憂心;2010年10月張忠謀又提到新台幣強勢升值,對於公司經營有影響;2011年9月張忠謀更說,南韓匯率控管做得比台灣好,台灣央行不要當企業界的絆腳石。

不僅如此,2012年10月張忠謀砲火更猛烈,抱怨5年來韓元貶值近18%,台幣卻升值近1成,匯率讓台灣競爭力輸南韓,還說若企業CEO 5年內增加成本逾3成,早就被董事會「Fire(炒魷魚)」了,當時彭淮南還發出4頁新聞稿回擊,強調貨幣政策應是穩定物價,不能單純考慮個別產業。

隔年2013年11月張忠謀再提央行對匯率的回應是中學生的回答,  建議應當成一個博士論文把相對效益計算一下,因為匯率常有變動,所以每年都要做計算。當時彭淮南則反駁,央行有23位博士,如果匯率能解決出口問題,那麼全世界不需要有經濟學家。

不過,後來張忠謀就很少再提匯率,但彭淮南卻在他主持的最後一場理監事會2017年第4季理監事會後記者會,再度公開反駁張忠謀對薪資屬於自由人力市場供需的論點回應。彭淮南指出,勞動市場並非完全競爭市場,也就是勞方議價能力較弱,資方則有議價能力,況且資本可以快速、自由移動,但勞動力受到地域限制,「自由的人力市場絕對不是萬靈丹,因為常常見到市場失靈,政府介入就是對的。」

其實,在彭淮南近20年任期,因匯率摃上央行的企業大老不只張忠謀,上銀科技董事長卓永財也多次為匯率發言,2013年5月身為台灣區工具機暨零組件工業同業公會理事長的卓永財就抨擊,彭淮南不能叫9A,應該叫9B總裁,要求新台幣至少貶值到32元,否則3到6個月後,日圓貶值效應讓日本景氣活過來,台灣產業界會垮台、倒光光。

面對新台幣這波升值,卓永財去年也曾多次向央行喊話,除表示熱錢進出基本上對美國沒什麼影響,可台灣是小島、小船,錢一進一出,就會造成新台幣升貶,央行有責任去排除這樣的熱錢進出干擾,還曾提到新台幣沒有升值本錢,經濟競爭力不好,靠匯率升值、熱錢湧入炒股是不對的。

雖然許多企業大老為了匯率摃上央行,要求央行阻升,但也有不少人批評央行「救出口助經濟成長,阻升不阻貶」的匯率政策。像是曾任央行副總裁的許嘉棟2011年就曾批評,這並非長久之計,貿易出超還那麼大的情形下,好像貶值的理由不太有。央行隨後也發布新聞稿反擊匯率過度波動,央行將維持外匯市場秩序。

2012年5月兩人更是面對面槓上,許嘉棟在一場研討會當著彭淮南的面,抨擊央行不要為追求盈餘,而傾向寬鬆貨幣政策。彭淮南則當場反擊,強調央行有4大經營目標,但並沒有包括「追求盈餘」,對許嘉棟的發言,他感到「遺憾」。

不過,相較過去新台幣大幅升值時,就有企業大老出面喊話要求央行阻升,去年至今新台幣大幅升值,企業大老發言變少了,甚至卓永財也曾說「企業體會到政府的困難,美國是老大,不得不接受,企業必須好自為之。」相信企業大老的沈默,可能讓彭總裁也覺得相當意外,而企業會這麼認命,應該也知道背後有一個老大美國,讓央行不得不低頭,即便台灣去年下半年脫離外匯操縱國觀察名單,但美國每半年會公布一次,這緊箍咒仍隨時可能套回來。

當然,彭淮南2月25日將要退休可能也是原因之一,畢竟大家可能也不願再為難這位即將退休的央行總裁。而央行總裁本來就不好當,就如同彭淮南在面對企業要求促貶時,曾表示匯率是兩面刃,出口廠商希望新台幣貶值,但進口商與消費者則期盼升值,而這是不能兩全的。

確實,新台幣這波升值,也讓不少民眾趁勢進場撿便宜換外幣搶美元,因為新台幣價值變大了,等於可以用近9折價格買進美元。其實,彭淮南也曾替機車族發聲表示,新台幣如對美元貶值1%,工具機業者出口所得美元,換成台幣收益增加1%,但進口業者如中油支付1美元台幣就需增加1%,1500萬機車族,每次加油,油錢可能要增加1%,他們可是沈默的大眾。

不過,在彭淮南退休前,新台幣「升升」不息,還是讓企業大老相當心驚膽顫,可能也有人開始懷念起彭淮南過去的強悍作風,尤其目前市場預期,農曆年前新台幣資金需求大,估計1、2月新台幣仍有升值壓力,可能要等到3月資金趨緊狀況解除後,新台幣才有漲多回貶的機會。

當然,不只企業,外界也關注未來新任央行總裁人選,畢竟新人新氣象,上任後可能有另一番作為,也因此,新任央行總裁勢必也要面臨不少的壓力,尤其若新台幣升勢不止,企業大老可能轉向跟新任者喊話,屆時新總裁能否挺得住?如何回應?不僅考驗新任的智慧,相信大家也會觀察新任者與「14A」總裁彭淮南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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