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膝關節/《你只欠我一個道歉》:小題大作?

▲《你只欠我一個道歉》把小題大作發揮到極致。(圖/海鵬,2018.03.08)
▲《你只欠我一個道歉》把小題大作發揮到極致。(圖/海鵬,2018.03.08)

文╱膝關節

代表今年黎巴嫩進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你只欠我一個道歉》(The insult),緊抓中東複雜混亂的政經局勢,從一起水管維修事件,引發成為國家動亂情事。看似荒謬,但各國動亂戰爭往往從相當微小的事件,演變成舉國上下都矚目的新聞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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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藉由市容翻新改善舊屋拉皮等美化效果,政府外包單位找了不該雇用的巴勒斯坦難民當工頭,而在地資方追求廉價勞動,不惜遊走法律邊緣用黑工。在地人不滿,並且歧視這類外來「低下者」。黑工工頭先是被在地藍領澆花灑水噴得滿頭怒氣不敢言,為了市政執行拉皮,要敲掉該藍領居家的違法水管。

先有對方無心澆花灑水潑人,儘管看似無心,被潑到的人可覺得敢怒不敢言,想理論又覺得算了。要求對方配合施工要敲水管,卻遭到閉門羹,一氣之下,工頭索性乾脆直接在外施作,切掉水管之後直接幫對方強制更新。卻沒料到藍領更生氣對方未經他同意而擅自施工,直接敲掉工頭的水管。工頭盛怒脫口而出罵了句王八蛋,就這樣搞得藍領不爽,要求對方道歉。

導演薩德杜埃希(Ziad Doueiri)編寫這段過程非常縝密,每一段都有著雙方權力地位的對比刻畫。先是工頭因為是政治難民,在黎巴嫩國內處於尷尬狀況,聘用他打黑工,其實是資方不對。但考慮你既是優秀工地協調者,專精建築工法,甚至可能超過很多黎巴嫩在地人,又能降低資方的勞動支出。其實這位工頭明明就是個優秀人才,純粹被政治壓迫了生存空間,有苦說不出,委屈求全養家糊口。

遭到當地人,這位擺明不講道理,處處做對。工頭有政府/資方全權授權,卻被刁民耍賤,最後還因為政治的黑背景,使得他必須吞下去。直到藍領工人對他以煽動性的民族仇恨字句羞辱之後,氣到飽以老拳,就這樣雙方上法庭對簿公堂

雙方有著鮮明對比,被羞辱的資深工頭明顯學涵養很高,藍領汽車工人則是個血氣方剛的民族仇恨者。彼此又是伊斯蘭教與基督教的宗教差異,這兩端過去在黎巴嫩的仇恨歷史相當複雜,一有閃失就擦槍走火。

這戲好看在於後端上了法庭之後,彼此的律師攻防,既是民族意識型態/宗教立場之爭,更是法律/人性的基本衝擊。

《你只欠我一個道歉》把小題大作發揮到極致,兩造從劍拔弩張到全國分裂對立,甚至請出總統來當和事佬都無濟於事。情理法多重論述底下,你見著彼此各執的理由都有所本,並非憑白無故爆發衝突,甚至是刻意給對方難堪。

這些爭論,在過往人類歷史中都見著這些不文明如何一步步失控,引發情緒凌駕理性思維。最後已經不是誰說了算,或是就算法律判誰勝負,都沒有真正笑到最後的贏家。但《你》不是,最後結局有著另一股溫暖試探,也許中東政局攪拌這些歷史共業,雙方都不可能真正放下偏見業障,但能否理解彼此?這戲給了出色創意收尾。

●作者:膝關節/影評人。

●本文為作者評論意見,不代表《NOWnews今日新聞》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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