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唐湘龍/「辣台妹」該如何再辣一點?

▲「辣台妹」蔡英文為了在民進黨總統初選中勝出,幾乎讓中執會為她一人保駕護航。(圖/總統府提供)
▲「辣台妹」蔡英文為了在民進黨總統初選中勝出,幾乎讓中執會為她一人保駕護航。(圖/總統府提供)

文 / 唐湘龍

「辣」分四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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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外食的朋友都知道:大辣、中辣、小辣。點餐的時候,老闆大概都會這樣問你。

但還有一種:俗辣。俗辣不是辣。跟辣無關。通常只是裝辣。希望你不是這一種。


「辣台妹」就是蔡英文。她在定位。她在召喚。她要讓大家覺得她不是「空心菜」。她不是女版馬英九。

她處境空前為難,空前危險。對一個處心積慮想要競選連任的現任領導人來說,她確實尷尬。黨外對手,強。黨內對手,更強。她必須像聖母峰的登山客一樣,跨過一具又一具新鮮的屍體。才有登頂的機會。

簡單講,就是王世堅那句台式英語:「Over my dead body!」蔡英文必須先跨過賴清德。能不能成功?再十天就知道了。獨派已經傾巢而出,希望嫡傳「台獨金孫」。

做為一個幾乎被民進黨全黨權貴圍殺的賴清德,風度不錯,氣勢也不錯。到現在為止,仍然嚴重威脅蔡英文。蔡英文很可能成為權力的聖母峰上的另一具政治受難者。但是,如果蔡英文贏了呢?

沒錯。贏的很不光彩。贏的很下流。贏的很無所不用其極。「非韓不投?」那是自吹自擂。但「非蔡不投」?百分之百。為了勝選,蔡英文可以把初選一拖再拖,制度一改再改,幾乎昭告天下,民主進步黨的民主是有前提的:只能投給蔡英文。「非蔡不投」。很霸氣。

霸,跟辣,其實是兩回事兒。兩種品味。兩種格調。雖然,政治上,常常把霸當辣。連一場公平的對決都不敢面對,這其實只算「俗辣」。

但不要高估了選民。不要跟「選民」講道理。「共和國主人」、「神聖的一票」這種迷湯喝幾口,選民往往東西南北都搞不清楚。只要敢包裝、敢耍狠,把霸當辣,在意識型態路線上挺而走險,一定可以召喚出一些粉。蔡英文的民調上揚,不意外。不奇怪。任何在鏡頭前敢一鏡到底耍狠的政治人物從不缺粉。鄭捷都有粉,蔡英文會沒有嗎?

我要講的是:如果用這種這麼下流的「黨內民主」,整個「中執會」幾乎為蔡英文保駕護航,而蔡英文竟然「贏了」賴清德,那麼,真的要小心,蔡英文將進入一個不只霸,而且「巨無霸」的階段。五個月獵殺賴清德,以後黨內無人敢造反。民進黨將真正進入「蔡英文時代」。而這個真正「統一民進黨」的蔡英文,國民黨也好,柯文哲也好,都很難對付。

權力是男人的春藥。這句話大概是對的。不過,對蔡英文也是。

「『德』不孤,必有鄰」?真的假的,很快就知道了。

蔡英文的「辣台妹」,重點不在「辣」,也不在「妹」。在「台」。不夠台,就不夠辣。台是一種自況。也是一種最簡單的政治定位。正當全球右翼崛起,經濟上的保護主義、政治上的民粹主義空前泛濫的年代,蔡英文把民進黨徹底往右拉,不計一切後果,只要能跟北京搞對抗的,都好。做為蔡英文的政治對手,不管是誰,都必須面對這個大逆流、大浪潮:七月之後,經濟上的保護主義、政治上的民粹主義一定襲台。

在川普的帶領下,全球右翼大串連。走了七十年的經濟全球主義、政治自由主義正面對生死存亡的考驗。這不只是台灣,這是全球課題。蘇聯瓦解後,時隔三十年,全球右翼終於又找到一個敵人,一個「超完美敵人」,而且,不是「假想敵」,是「真想敵」,中國。因為是中國,蔡英文有了全面自由揮灑的空間。不用懷疑,「反中」就對了。辣台妹就是「反中」。蔡英文已經站上了反中的第一線。年底,「反中大旗」一定揮舞的啪啪作響。

自由、溫和、理性,都成了壞字眼。奄奄一息。

蔡英文總統已經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講「維持現狀」了。一方面,很可笑;再方面,脫離現實。全世界的現狀都被顛覆了,哪裡還有什麼現狀可以維持?以前,羅大佑唱「亞細亞的孤兒」,很能描述台灣的孤立困境,但現在,全世界「反中」高唱,麥卡錫主義的幽靈復活,台灣在國際社會的感受空前溫暖。這是戰略問題。蔡英文一定這樣走,一定這樣做。任何人,尤其是國民黨,中國國民黨,千萬不要低估對手。因為,不管是蔡英文,或是賴清德,2020,台獨有「戰略制高點」。

這個「台獨」,跟過去只能博取同情的「台獨」非常不一樣了。2020,是第一次「台獨主場」的選舉。赤裸裸的。以前,大選年,「台獨」是喊不出來的。吞也要吞回去。但今年不是。2020是不是「台獨元年」?很有可能。

外在形勢變遷很快。2020的大選的氣氛也變得很快。國民黨不管誰出線,千萬別樂觀。再說一次:這是「台獨主場」的選舉。這是台獨第一次擁有「戰略制高點」的選舉。仰攻,要有優勢兵力,要敢付出重大傷亡的代價,國民黨不能在初選消耗太多。

再說一次:今日中執會,明日中選會。如果蔡英文能在黨內初選下流到這種地步,面對大選,難道客氣?什麼叫做主場優勢?不只觀眾多、啦啦隊熱,更重要的是:要提防「裁判不公」。

最後,提醒一下。「辣台妹」會辣到什麼地步?千萬別摸底。為了勝選,什麼手段都敢使。在川普出現之後,「外慚清議,內疚神明」的國際政治倫理已經崩潰了。「不要臉」、「垃圾步」都是被允許的。

比較值得觀察的指標之一是「台積電」。「台積電」竟然還沒有加入對「華為」的抵制。

台積電昨天開股東會。當然,台積電是不願意的。華為是他的大客戶。更何況,台積電比那些胡言亂語的政客更了解華為到底危不危險。問題是:蔡英文政府竟然還沒有施壓,還沒有說話。

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否認美國商務部派官員到台積電查廠。但是,台積電繼續對華為正常出貨,台積電沒有違反美國的法律,台積電出口華為的產品「美國技術含量」不到25%。這段談話表示,如果未來台積電如果加入制裁華為,一定是被迫的。一定是政治壓力。

美國想要制裁華為,台積電才是最關鍵的因素。美國何時向蔡英文政府施壓,壓迫台積電就範?才是台灣全面參加中美貿易戰的政治訊號。如果到這一步,中美貿易戰爭也將擴大成為兩岸的貿易戰爭。ECFA有沒有可能全面破裂、終止?那才是兩岸關係,台灣經濟、股市的超級震撼彈。到這一步,辣台妹才算是大辣。

●作者:唐湘龍/資深新聞工作者、政論節目資深評論員、電台節目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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