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山蘇姬充滿爭議的生涯 從人權鬥士變成種族滅絕幫凶

▲翁山蘇姬曾提倡非暴力抗議,推動緬甸民主化被國際社會視為人權鬥士。但翁山蘇姬上台掌權後,對羅興雅人的迫害無所作為,甚至袒護軍方讓其受到質疑。(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翁山蘇姬曾提倡非暴力抗議,推動緬甸民主化被國際社會視為人權鬥士。但翁山蘇姬上台掌權後,對羅興雅人的迫害無所作為,甚至袒護軍方讓其受到質疑。(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國際中心林孝萱/綜合報導

緬甸今(1)日清晨爆發軍事政變,國務資政翁山蘇姬(Aung San Suu Kyi)、總統溫敏(Win Myint)以及執政黨全國民主聯盟(NLD)多名高層等被軍方拘留。不久,緬甸軍方宣布實施為期1年的緊急狀態,並由國防軍總司令掌握大權,緬甸政局動盪引起國際社會關切。而翁山蘇姬與緬甸的近代民主化緊密連結,她因爭取民主而受軍政府軟禁,又從一位諾貝爾和平獎得主,變成軍方的擁護者、壓迫少數民族的幫凶,到現在再度落入軍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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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山蘇姬出生於1945年緬甸仰光,現年75歲的她是領導緬甸獨立的民族英雄翁山(Aung San)將軍的女兒。1990年45歲的翁山蘇姬帶領全國民主聯盟(NLD)贏得緬甸大選後卻被軍政府推翻,並在往後15年間遭到軍政府軟禁在家中,這段經歷被各國肯定,將翁山蘇姬形容為「無權者強大的力量的傑出象徵」,諾貝爾奬委員會於1991年頒發和平獎肯定翁山蘇姬追求民主的訴求。

▲2歲的翁山蘇姬(中間)與她的父母、兩位哥哥的合照。(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2歲的翁山蘇姬(中間)與她的父母、兩位哥哥的合照。(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翁山蘇姬的父親翁山將軍在1947年緬甸脫離英國獨立前,遭到政敵暗殺。翁山蘇姬15歲時同出任印度大使的母親前往印度,在印度完成中學學業後前往英國牛津大學,並在求學期間結識丈夫阿里斯(Michael Aris)兩人育有2個兒子。

▲(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翁山蘇姬1989年組建全國民主聯盟(NLD),推動緬甸民主化。(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1988年翁山蘇姬為了照顧生病的母親回到緬甸,當時國家正經歷民主運動,群眾遭到軍方的血腥鎮壓。許多示威者、鎮壓受害者以及退役軍官希望翁山蘇姬出面領導群眾,推動國家民主化。同年,8月26日翁山蘇姬在仰光雪德宮大金塔西門外廣場首次發表演說鼓舞群眾,希望透過非暴力行為實現理想,一個月後翁山蘇姬組建全國民主聯盟。

為了阻止全國民主聯盟1990年的參與大選,軍政府在1989年以「煽動騷亂罪」軟禁翁山蘇姬,雖然全國民主聯盟仍然打贏了選戰,但軍政府仍拒絕下台,並之後的20年間拒絕將翁山蘇姬驅逐出境而獲自由的條件,並斷斷續續軟禁期長達15年,甚至翁山蘇的丈夫1999年死於癌症時也無法出國探視,因為翁山蘇姬認為離開緬甸後,可能再也無法回到家鄉。

▲1995年7月間,翁山蘇姬被短暫釋放,但軍政府不容許她離開仰光到各地演講,並一直受到軍政府監視。(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1995年7月間,翁山蘇姬被短暫釋放,但軍政府不容許她離開仰光到各地演講,並一直在軍政府監視下。(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提倡非暴力、為理想自由被剝奪的翁山蘇姬成為國際和平抗爭的最佳代表,1991年諾貝爾獎頒獎肯定,由於被軟禁,獎項由翁山蘇姬的2個兒子代領,直到2012年6月16日,翁山蘇姬才終於在奧斯陸市政廳發表獲獎演說。

歷經多年壓迫,翁山蘇姬於2010年11月13日正式被釋放,重獲自由的她隨即投入政壇。2012年4月的國會補選中,全國民主聯盟贏得了45席中的43席(緬甸國會兩院席次合共664席),翁山蘇姬終於在首都奈比多的下議院宣誓成為議員。

▲(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翁山蘇姬2016年再度與時任美國總統歐巴馬會面。(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2013年5月,翁山蘇姬24年來首次離開緬甸,前往曼谷訪問、挪威發表1991年沒能發表的獲獎感言,並在美國白宮會見時任總統歐巴馬(Barack Obama),受頒最高榮譽的金質勳章。離美前,翁山蘇姬發表公開演說,表示緬甸在民主化有太多可以學習的地方,不光是鄰近的韓國、台灣等。

2015年緬甸25年來首次進行公開選舉,全國民主聯盟仍以壓倒性的優勢大勝選舉,雖然緬甸憲法禁止擁有外國子女的翁山蘇姬擔任總統,但她的影響力被認為是真正的掌權者,總統溫敏只是她的助手。

2016年4月起,翁山蘇姬被任命為國務資政。但翁山蘇姬的決策也開始受到國際社會質疑,2017年西南部的若開邦(Rakhine)警察局遭到致命攻擊,緬甸軍方派兵鎮壓羅興雅人,迫使成千上萬的羅興雅人離開庇護所。

▲翁山蘇姬2020年出席聯合國國際法庭前,在英國《金融時報》刊文稱,羅興雅人誇大了受虐的情況,緬甸是人權組織及聯合國未經調查下的「受害者」。圖為翁山蘇姬2019出席國際法庭。(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翁山蘇姬2020年出席聯合國國際法庭前,在英國《金融時報》刊文稱,羅興雅人誇大了受虐的情況,緬甸是人權組織及聯合國未經調查下的「受害者」。圖為翁山蘇姬2019出席國際法庭。(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翁山蘇姬在2020年海牙國際法庭上,拒絕譴責軍方,並在國際法庭上袒護鎮壓羅興雅人的決定,使她在國際上形象大為折損,但在緬甸內翁山蘇姬仍然非常受到歡迎。

在新冠肺炎導致各國領導人被抨擊防疫不力、動作遲緩的同時,同樣遭受疫情之苦的緬甸依然肯定政府,2020年一項民調顯示,79%的受訪者對政府感到滿意,高於2019年的70%。

羅興雅人事件起初,一些人為翁山蘇姬辯護其為「務實的政治家」,緬甸作為歷史背景複雜、種族繁多的國家有需多問題無法迅速解決。但曾經支持翁山蘇姬的國際人權運動家批評,翁山蘇姬對羅興雅人遭到性侵、殺害以及種族滅絕無所作為。

▲(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即使在羅興雅人種族議題上,翁山蘇姬被質疑,緬甸國內仍然有大批民眾支持翁山蘇姬及全國民主聯盟。(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翁山蘇姬曾被視為緬甸民主的希望之星,但現在停滯的民主化進程飽受外界批評。翁山蘇姬及全國民主聯盟甚至反過來利用殖民時期的法律,對付報導羅興雅人事件的記者、異議者及示威份子。分析人士批評,緬甸的民主化幾乎「停滯」。

雖然緬甸政壇在某部分似乎得到了一些轉型,但軍方仍在國會佔有四分之一的席次,且持續把持著國防部、內政部、邊境事務等幾個重要委員會。曾經遭受迫害的翁山蘇姬,在2018年甚至形容內閣中的將軍們「相當可愛」(rather sweet)。

▲(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爆發至今,緬甸累計14萬例確診,3125人因病身亡。(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翁山蘇姬帶領的全國民主聯盟在去年11月贏得選舉,但軍方高層指控選舉有舞弊的可能,雙方緊張關係急劇升溫。上週緬甸政局風雲變色,軍政府發言人拒絕否認週一(1)國會成立之前發動政變的可能,國防軍三軍總司令敏昂來(Min Aung Hlaing)甚至提出廢除憲法的意見。

緬甸軍方在上個週末稍微讓步,承諾「遵守自由公正的民主制度」後,但次日隨即以閃電般的速度發動政變,坦克開進街道、首都和仰光的網路電信被切斷、荷槍士兵在道路上巡邏,軍人出身的第一副總統敏瑞代任總統,但實際大權落入軍隊總司令敏昂來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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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軍政府發動政變,國家大權落入三軍總司令敏昂來手中。(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美國、澳洲等民主國家、人權團體相繼公開呼籲軍政府釋放翁山蘇姬等人。拜登政府白宮發言人莎琪(Jen Psaki)表示,當局對翁山蘇姬、民選官員遭到拘捕的報導感到擔憂,指責軍方破壞緬甸民主進程。目前國家安全助理已向拜登匯報,美國政府支持緬甸民主政體,若軍政府不撤銷相關決定,美方將採取行動。

美國歐巴馬時期的亞東地區最高外交官羅素(Daniel Russel)表示,將與翁山蘇姬保持密切聯繫,並評論這次軍方行動對緬甸民主化造成嚴重打擊、折損美國利益。軍方政變也提醒了美國政府,其在亞太地區缺乏長期、可信的夥伴關係,導致反民主勢力的增長。華盛頓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智庫研究員西伯特(Murray Hiebert)指出,這是對拜登新政府的一大挑戰,中國預期會像過去對羅興雅人的態度一樣,支持緬甸軍政府。

人權觀察(Human Rights Watch)亞洲主任希夫頓(John Sifton)表示,緬甸軍方從未真正服從過文官統治,呼籲美國及其他民主國家透過經濟制裁對軍政府施壓;澳洲外交部表示,當局對緬甸軍方奪取國家控制權的報導深感關切,呼籲立即施放遭到非法拘捕的領袖;日本政府聲明指,目前尚未有計畫撤回在在緬日僑,未來將持續關注緬甸情勢發展。

▲(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白宮發言人莎琪(Jen Psaki)表示,當局對翁山蘇姬、民選官員遭到拘捕的報導感到擔憂。(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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