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仔內/入侵烏克蘭變持久戰!要蒲亭下台仍是幻想?

▲隨著俄烏戰爭持續,有關蒲亭政權不穩的消息也越來越多,但至終是否真能導致蒲亭下台,還需要多方觀察。(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隨著俄烏戰爭持續,有關蒲亭政權不穩的消息也越來越多,但至終是否真能導致蒲亭下台,還需要多方觀察。(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國際中心蔡姍伶/特稿

俄羅斯揮軍攻打烏克蘭,至今已過去1個月,烏克蘭軍隊的耐打程度,也讓戰爭時間不斷拉長。無論是因為歐美在烏克蘭背後提供許多幫助,又或是俄國總統蒲亭(Vladimir Putin)誤判情勢,有關蒲亭政權被動搖、內部意見分歧的傳言也越來越多。只是擁有核武的俄羅斯,真的會輸掉這場戰爭嗎?老謀深算的蒲亭,會因為對烏戰爭過程不順,就能被推翻嗎?要回答這些問題,可以先來回顧俄國近期發生過哪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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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近期幾件事的發生進入大眾視線。俄羅斯國營電視台《第一頻道》(Channel One)女編輯奧斯雅尼可娃(Marina Ovsyannikova),闖入正在直播新聞的攝影棚,高舉反戰標語而遭到逮補,因她自覺必須向俄國民眾乃至全世界表達真相。同時,傳出不少俄媒工作者不願成為當局的「幫兇」,陸續遞交了辭呈。

▲俄羅斯國營電視台第一頻道在直播新聞時,遭到一名女性持反戰標語闖入。(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俄羅斯國營電視台第一頻道先前在直播新聞時,遭到女性反戰者持標語闖入。(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接著,在莫斯科魯茲尼基體育館18日舉行的愛國集會上,蒲亭演說時,一度遭俄國國營電視台暫停播放,改播先前預錄的愛國歌曲影片,但沒過多久畫面就又切回蒲亭,引發議論。對此克里姆林宮發言人事後則解釋,單純是因為技術問題,沒有其他特殊原因。

此外,立場親克里姆林宮的俄羅斯《共青團真理報》(Komsomolskaya Pravda),21日曾引述俄國國防部聲明,指出在對烏克蘭的軍事行動中,有超過9千名俄軍戰死,另有1萬6153名士兵受傷。上述數字在數分鐘後的修改版中被火速移除,只保留烏克蘭軍方設施及軍備被破壞的情況,但原始版截圖已在網路上流傳,有人猜測這次報導的傷亡數據,不排除是反戰或親烏分子偷偷上傳的,質疑內情並不單純。

對外關係部分,近日有德媒披露,俄羅斯外交部長拉夫羅夫(Sergei Lavrov)搭乘專機飛往中國,卻在途中被緊急召回,人都快飛到北京了卻被召回,也讓人懷疑,是北京不想接待蒲亭的外交部長,還是因為蒲亭的後院起火了?對此中俄外交部事後則雙雙出面駁斥。

最後,就是有越來越多人跳出來說,蒲亭政權終將更迭,因為年輕世代早已看膩電視上20多年來都是同一張臉,而蒲亭對烏克蘭的侵略確實加速了這類進程;甚至有外媒引述情報機構消息,俄羅斯的菁英正在密謀除掉蒲亭,下毒、突然發病、意外事故都在選項之列。還有人留意到,包含俄羅斯國防部長蕭伊古(Sergei Shoigu)在內的多位高官,已將近2週沒有公開露面,懷疑是因觸怒蒲亭、被質疑作戰不力,甚至被當成是洩密給敵方的內鬼,而集體「被失蹤」。

▲俄羅斯國防部長蕭伊古(右)、武裝部隊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左)等高官被傳已近2週未公開露面。資料照。(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俄羅斯國防部長蕭伊古(右)、武裝部隊總參謀長格拉西莫夫(左)等高官被傳已近2週未公開露面。資料照。(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前述所有事件,也許都可說是湊巧、是獨立事件,或是有些根本不曾發生,但無風不起浪,戰爭勞民傷財,國際制裁更是重創俄國經濟,拖越久,不只對烏克蘭,對俄羅斯的負面影響也會持續。不過問題來了,即便真的有反對勢力、俄國人民生活確實受到打擊,要蒲亭因此下台,可能嗎?

若單純以戰爭的輸贏來看,擁有核武器的攻擊者基本上是安全的,在沒有其他軍事或擁核大國直接介入的情況下,俄國輸掉戰爭的機率相當低,這意味著蒲亭不太可能需要為了戰敗負責。俄羅斯的危險在於它是個擁有核武的國家,只是它至今還沒有真正使用,反觀烏克蘭則缺乏這些武器來進行威懾攻擊(已於1994年加入《核武禁擴條約》時放棄),如果烏克蘭也擁有核武,俄國的入侵應該就會三思而後行。

更現實的來說,對於被夾在大國博弈之間的國家,或許可以從烏蘭危機中學到3點。第1,擁有核武不是件壞事,無論是為了擴展自己的領土,還是僅僅為了自保;第2,把自己的核武拱手相讓或放棄,好處未必多過壞處;第3,依賴條約、備忘錄、保證和聲明,意義並不大,即使它們得到了世界上最強大國家的批准,具有法律約束力和支持力。

若以俄國國內的政治情況來看,這場戰爭固然給蒲亭政權帶來了新的壓力,無論是菁英還是大眾層面,但事實仍是,蒲亭領導的俄羅斯是個高度專制國家,對政變和革命設置了強大的保護欄,俄羅斯沒有像樣的反對黨,蒲亭也沒有夠力的對手,這些人不是被暗殺,就是被關或流亡海外,而所謂的寡頭、超級富豪則大多與蒲亭關係匪淺。

蒲亭被推翻的可能性,若跟1個月前相比,可能是有比較高一點,但這位俄羅斯領導人畢竟花了數十年的時間,讓他的政權更經得起政變考驗。過去20多年,蒲亭及其盟友不斷收緊一切潛在威脅,逮捕或殺害異議者,向公眾灌輸恐懼,壯大反間諜和內部安全部門;而在眼下的烏克蘭危機期間,從迅速加強鎮壓力道、應對反戰聲浪、關閉反對派媒體、到切斷社交平台的各種策略,都證明了蒲亭政權的強硬實力。

▲俄羅斯國內反戰示威四起,數以千計的人因此遭到逮捕。(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俄羅斯國內反戰示威四起,數以千計的人因此遭到逮捕。(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儘管俄國陸續都有反戰示威發生,但根據哈佛大學知名學者錢諾斯(Erica Chenoweth)的研究數據,至少要有約3.5%的人口參與抗議活動,才能推動政府做出某種讓步,在俄羅斯,這大約相當於500萬人,但目前俄國境內的抗議活動,都沒有達到這種規模,也很難期望有機會達到,因為現在的俄羅斯,也無法組織持續性的集體抗議活動。

不論是政變、街頭示威還是暗殺,要蒲亭因此下台的機率,目前並不算高。不過,就像當初也有很多分析認為不會開戰,或是一旦開戰歐美不會幫烏克蘭,結果現在挺烏的自由之風卻吹到各地一樣,國際政治瞬息萬變,而且強人如蒲亭,已在權力之巔上待了20多年,沒有人可以永遠順風順水,如果這場戰爭對蒲亭造成的災難,遠比原先想像的更嚴重,那麼即使是最根深蒂固的獨裁者,亦有可能失去對權力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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