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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icron改變了新冠病毒的流行型態。若拿戰爭來做比喻，在Omicron突破之前，台灣的防疫是「決勝千里之外」、「殲敵於灘頭」那一套，這一切靠的是正規軍，只要邊境守得好、隔離做得好、從源頭阻斷，病毒就沒有可趁之機，國人的安全自然就受到保障。
但當病毒已經在國內擴散，在社會每一個角落建立起灘頭堡時，與病毒的對抗就變成遭遇戰或巷戰，飛機、大砲、船艦都無用武之地，步兵、民兵反而成為主力。當病毒擴散時，從末端的醫療救治病患，一個一個擊敗病毒，就遠比公衛手段更加重要。所以近來醫界才不斷呼籲，防疫思維必需要從公衛為主轉為醫療為主。
在堅持清零、殲敵於灘頭的階段，政府可以不計代價、不擇手段的阻絕一切傳染途徑，包括疫調、隔離、停班、停課、禁止內用、乃至對岸的封城等等。但到了不得不共存的階段，這些手段註定徒勞無功。所以我們看到指揮中心取消了實名制，堅持不禁內用、也放寬了疫調與隔離的規定。
但指揮中心基於過去成功的經驗、基於權力的考量，至今不肯完全放手，所以導致了今天的種種亂象和悲劇。單單一個居隔單，就壓垮了衛生行政系統，所有的人都忙著開單、追蹤，所有電話線都被打爆，真正需要協助的民眾卻得不到幫助。
同樣的狀況也發生在醫療系統，民眾蜂擁到醫院做PCR，耗費了大量的醫療資源，把醫院壓得喘不過氣來，即便地方政府不斷加開PCR、醫界不斷呼籲民眾不要湧向醫院，仍然無法緩解。
正如之前的「實聯制」被證明是完全無用的制度，疫情發展到今天，大量的PCR也是無意義的消耗醫療資源，如果指揮中心同意快篩陽性視同確診，就能減輕醫院不少的壓力，把更多的人力、資源用於醫治患者。但因此舉必然導致確診數字暴增，指揮中心至今不肯鬆口。
同樣的狀況也發生在學校，教育部公布的停課規範被指為掩耳盜鈴，地方政府寧可採用舊制停課、大專院校紛紛改採線上教學，箇中原因不僅僅是疫情擴散，更是遵守中央規定的行政成本過高，第一線的教育單位根本無力負荷，索性停課、遠距教學，一了百了。
當防疫思維從清零轉向共存時，最重要的就是要維持醫療和其他公共服務系統的能量，避免他們被壓垮，同時提供人民足夠的武器，讓人民能夠自我保護。但指揮中心的作法卻是反其道而行，完全不體恤在第一現場的醫療、衛生行政等方面的人員，用一種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姿態指責地方政府，卻不反省自己的不足。
對於快篩試劑嚴重不足，台北市副市長黃珊珊日前重話批評，「這不是共存，是棄守甚至投降」。當人民連快篩都買不到，不知道自己是否限於危險之中，要如何進一步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健康，人民又如何不踏破醫院的門檻？
行政院長蘇貞昌在立院備詢時曾經說過，「就算只有一支掃帚，也會跟敵人周旋到底」。面對Omicron的威脅，民進黨政府真的連一根快篩也不給，就要人民拿肉身與之對抗。蔡總統說5月將取得1億劑快篩，這樣的說法不啻是要人民再等一陣子，才有「掃帚」可以抗敵，但等到蔡總統的「掃帚」來了，台灣的疫情早已過高峰，遭遇戰也已經結束了。
●作者：單厚之／資深媒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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