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謝佩蓁/日劇《企鵝先鋒!》:漁村奮鬥記

▲《企鵝先鋒!》(ファーストペンギン!描寫一位單親媽媽,意外地跟漁夫們產生交集,成為漁業復甦改革者的奮鬥過程。(圖/翻攝自KKTV)
▲《企鵝先鋒!》(ファーストペンギン!描寫一位單親媽媽,意外地跟漁夫們產生交集,成為漁業復甦改革者的奮鬥過程。(圖/翻攝自KKTV)

文/謝佩蓁

日劇向來除了愛情劇、懸疑劇讓人吸睛外,職人劇也時常受觀眾青睞。最近剛下檔的《企鵝先鋒!》就堪稱近期十分膾炙人口的職人劇,探討的不只是鮮少受人注目的漁業,講述的還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單親媽媽,帶領著一群頑固卻窮途末路的老漁夫們,一起對抗傳統漁會系統的桎梏,企圖讓日落西山的港口得以復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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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劇其實是以真人真事-坪內知佳的事蹟為故事原型,本劇由日本電視台製作,森下佳子擔任原創編劇、奈緒主演,台灣的KKTV也同步播出。雖然本劇探討的是嚴肅的漁業衰廢問題,以及身為女性如何在以男性為主的漁產業社會中,打破性別、舊秩序、單親、世代差異等等問題中,努力完成她的夢想。不過這些嚴肅的議題,卻是以一種輕鬆詼諧、節奏明快,以及各種意想不到的衝突與轉折,來凸顯衝破困境的各種不容易。那麼就讓我們來看這部劇,有哪些重要看點吧!

《以下有雷,請謹慎閱讀》

1、真人真事改編

由奈緒主演的岩崎和佳,其實是以坪內知佳為原型。坪內知佳出身於富裕人家,高中時就立志當空姐,還被送到澳洲留學,卻在 21歲的時候回到先生的故鄉山口縣萩市結婚生子,無奈等到小孩三歲時,卻因為各種婚姻問題而離婚,一個人獨自撫養孩子。某日,在因緣際會下認識了捕魚船船長,長岡秀洋。在經過各種努力下,坪內集結了60多名漁夫,成立了「荻大島船團丸」,將早上剛補貨到的水產,以鮮魚箱的方式,直送到消費者的手中。成為首次成功創立「漁業6次產業化」的案例。被視為是對日本漁業的維新運動。

▲《企鵝先鋒!》(ファーストペンギン!)由奈緒領銜主演。(圖/翻攝自KKTV)
▲《企鵝先鋒!》(ファーストペンギン!)由奈緒領銜主演。(圖/翻攝自KKTV)
同樣的,劇中的岩崎和佳也是在失婚的維谷中,沒房、沒錢又失業的情況之下,遇見了由堤真一飾演的片岡洋漁船隊團長。片岡團長以一萬日圓,拜託和佳幫助他們重建沒落的漁港。她發現漁夫的困境在於因為海洋枯竭而漁獲變少,但是漁獲因為必須要交由漁會販賣,因而價格被壟斷,收入越來越少,讓年輕人覺得沒有聲望,才會造成漁村人口流逝、港口沒落。因此,和佳決定以鮮魚箱的方式產銷直送,擺脫漁會的桎梏。

2、何謂「企鵝先鋒!」

企鵝必須要吃魚才能生存,但是海裡有許多虎鯨、海豹等兇猛的天敵,只要跳進海裡,就可能被吃掉。但是如果因為害怕,他們又會被活活餓死。因此企鵝往往會畏畏縮縮地集體站在岸邊,不敢前進。這時會有一隻企鵝鼓起勇氣先跳入海中,鼓舞了其他企鵝跟著跳下來,這隻就被稱為「企鵝先鋒」。通常用來比喻願意第一個鼓起勇氣跳出來挑戰的人,而劇中岩崎和佳就是帶領漁夫的「企鵝先鋒」。

長久以來,漁夫繳交會費給漁會,漁會則是成為漁夫們在汽油、冰塊以及其他物資的供應商,並且協助漁場管理,以及提供漁業訊息來讓漁民可以安心捕魚,但是缺點就是捕來的漁獲必須以低價賣給漁會。岩崎想要以自產自銷的方式打破不對等的關係,結果引來漁夫們的恐慌,擔心會遭漁會報復。更由於長期仰漁會鼻息,擔心沒有漁會奧援就會失去生計,因此對於和佳的作風感到憤怒、不安,成為岩崎要改變現況的阻礙。

3、改革需要的不只是勇氣,還有智慧

由於和佳想要打破漁會的壟斷地位,自然惹惱漁會會長。會長開始製造許多困難,想讓和佳與漁夫們知難而退。但是聰明有勇氣的和佳突破各種困境,終於申請成功了『漁業6次產業化』的認證,讓所屬的公司可以自產自銷。這讓漁夫們感受到和佳的魄力與不畏強權,因此決定讓和佳成為他們的社長,一起走向創新的行銷之路。

不過隨著鮮魚箱的成功,引來媒體的關注,也引起其他漁夫的忌憚,認為他們是破壞秩序、不合群的人,因此也加入漁會霸凌這群漁夫的行列。這些人開始運用各種手段讓漁夫們覺得生活被孤立,這對生活相對單純的人們來說,是相當難受的。不過和佳還是運用了以德報怨的奇招,讓村民知難而退。甚至有些漁夫開始想要效法他們,一起加入第六產業的行列,也開始產地直銷。

4、改變的不只是經營方式,更是心態

當漁夫不再只是要抓魚,還要有銷售、服務概念時,和佳要面對的不只是漁會的打壓,還包含要對這群頑固的老漁夫們進行腦內革命。因為長期以來,漁夫與漁會的關係就是生產者與銷售者的關係,現在不再依靠漁會賣魚後,他們開始要面對如何讓鮮魚箱在包裝上、保鮮上更符合顧客的需求,面對客訴時要如何虛心接受批評,成為這些老漁夫要先突破的心理障礙。

再者,為了吸引更多年輕人進入這個行業。過去的打罵教育、不符合勞基法的工作環境與勞動條件,都無法吸引年輕人加入。這對老漁夫們又是另一個價值觀的挑戰。他們必須忍住過去前後輩的上下關係,從過去可以對後輩施以絕對的威權,現在轉變成要對年輕人以平權的心態,以理服人。這也都一再挑戰老一輩的價值觀。

5、單親媽媽要面對的性別議題

和佳身為一個女性、單親媽媽,要面對的是一個以男性為主的漁業產業,而且要帶領的更是一群年紀大她一倍的頑固男性長輩。她的所做所為,都容易被用放大鏡來檢視。從她開始提出以鮮魚箱的創新方式加入第六產業,面對漁會的諸多打壓,總是能以各種妙招來閃過危機。都讓男性們質疑,她一個女人家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背後一定有某個不得了的男人當靠山。

當和佳每天兢兢業業地,從漁港坐新幹線到東京,挨家挨戶拜訪客戶時,晚上還要趕緊去接小孩,負起養育小孩的責任。然而只要她育兒上稍有閃失,就會被認為是一個不盡責的母親。每天穿得那麼漂亮去東京,絕對不是在拉業務,而是為了跟男人約會,所以才沒有把小孩子照顧好。但是我們又可以看到,當和佳每次遇到困難時,一開始這些男人都會先膝蓋式反應的指責佳和的不是,然後馬上向強權妥協。某種程度,也在暗喻的男性面對困境時,反而不若女性來的有韌性。

6、改革帶來的不只是生計,而是海洋資源

隨著和佳帶領的團隊開始在日本打出響亮的名號後,她開始受邀參加許多演講,因為產官學期盼以她的成功經驗,帶來漁業的整體改革。從銷售模式的的改變,進而改變公司經營管理的方式。為了吸引年輕人,改善勞動條件後,努力往幸福企業的方向走。這個行業,還會因為利潤變多之後,可以減少出海的天數,也減少了過度捕撈,進而減緩海洋枯竭的問題。然而這看似簡單的產地直銷的方式,讓日本漁業的改革走了三十年,才有了成功的機會。而這全都仰賴和佳這位擁有堅持夢想的單身女子。


●作者:謝佩蓁/影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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