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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結論，香港局勢一路的演變和未來的發展，是各方一連串「不得不然」的選擇，所造成的結果。
換句話說，香港警察對學生開得這一槍，絕非「擦槍走火」。
時間先拉回一開始，香港政府提出「反送中」修例，無論是北京發動的還是香港拍馬屁，都是中國這波「收緊控制」的一環。
中國收緊控制，包括實施社會信用評等、維族集中營到對香港一系列的箝制，是為了預防在經濟成長趨緩、各種社會矛盾即將爆發時，各方對中共政權的挑戰。特別是習近平，稍有閃失還要防止江派等勢力伺機扳倒的威脅。
而就在習政權內外交逼時，川普發動了美中貿易戰，面對這個「既不能示弱，又無力示強」的困窘局面，習政權對於台灣及香港議題就更沒有放軟的空間，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看到，中國各個發言和媒體系統競相對台灣放狠話，即便因此激怒台灣人，讓蔡英文總統頻頻撿到槍，北京也不能鬆口放軟的主要原因。
一句話說完，習政權面對香港的局勢，只剩「一路硬下去」這項優勢策略，除非整體局勢有變，不存在「正面回應五大訴求」這種示弱的選項。
那香港政府呢？港府和港人原本是有機會和解的，林鄭月娥被一再被曝光的「私下談話」就是例證，然而，「對港人妥協」這個選項，除非習近平點頭，否則並不存在，因此眼前只能被迫升高對付抗爭的力道。
從催淚彈、布袋彈、黑白道合作的地鐵暴行、違法逮捕到對學生開槍，香港警方的「失控」，當然有長期疲勞和負面情緒在裡頭，但更多的，恐怕還是北京壓力下的「不得不為」。
最後回到香港人民，反送中之所以得到這麼多人的參與和支持，一再刷新香港抗爭的人數和日數，也是因為長期累積對中國的不滿情緒，而港府不僅無力處理，甚至還「被推動」愛國教育和反送中修例，港人的憤怒終於爆發。
更重要的是，港人已從過去的失敗習得教訓：即便聲勢浩大如2014的雨傘革命，只要「真普選」沒有爭到手，港府就永遠無法落實自治，結果不僅選上的泛民議員會被DQ （註銷資格），整個民運更是能量潰散。
這次的反送中，終於又有這麼多港人參與，同時獲得國際大量的聲援和支持，如果沒有爭到五大訴求，特別是真普選的部分，對民主派運動能量的重挫程度難以想像。因此，香港人僅剩的優勢策略，就是堅持抗爭。
綜合以上，當港府和港人都只能選擇對抗，那終局也只會有兩種情形，不是大規模鎮壓，就是實現真普選。而如果局勢沒有改變，老實說，結局很難樂觀。
然而，當習政權、港府和港人都沒有其他選擇時，局勢要如何改變呢？目前看來，唯一有機會，就是剛剛提到的國際社會，或是更精準地來說：美國。
國際社會基於捍衛民主人權及人道主義，加上香港是西方匯集的國際都市，持續的關注和聲援是可以想見的。然而，無論是聯合國或歐盟，迄今未見對港府暴行的任何具體決議，實在難以寄望國際能有所行動。
至於是否可能重演六四事件後的國際制裁，機率也非常低，畢竟此時的中國，早已不是三十年前所能相提並論，一旦走向制裁，將會是全球性的經貿危機。中國也是看準這點，所以無視於國際社會的各種口頭譴責。
至於美國，從川普的立場思考，繼續緊掐習近平的命門，讓中國在貿易戰就範，但又不能施壓到讓習近平倒或走向真正的關稅壁壘，才是對美國及川普連任的最佳解。
剩下的問題是，川普要不要在貿易戰的談判桌上，處理香港這題？明年又將是美國總統大選年，如果能夠貿易和人權雙收，對於川普的選情當然大大加分，所以川普確實有動機。然而，一旦納入香港題的代價，是割捨過多的貿易利益，大概無法通過川普精打細算的商人作風。
這樣看下來，香港能否避免血腥鎮壓，得看貿易戰的走向及川普的手腕。
最後，相信許多身在台灣的朋友，看到開槍的一幕都非常震撼而憤怒，我們能夠做的，就是看清局勢的走向，在找出應該做及可以做的事。
因此，一方面我們可以對香港保持高度的關注及聲援，與國際社會一同增加美國在香港議題的權重；另一方面，既然預見香港情勢會持續惡化，特別是已經啟動的「大抓捕」，港人出逃並尋求庇護的需求一定升高，台灣真的要儘速完善難民法制，才能當港人的後盾，也才是「撐香港」的具體展現。
●作者：李兆立／時代力量發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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