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楊威利/海軍造艦計畫與八艘潛艦

▲蔡英文總統於11月24日南下高雄舉行國造潛艦開工儀式,象徵台灣潛艦自製過程又邁出更大一步。(圖/台灣國際造船提供,2020.11.24)
▲蔡英文總統於11月24日南下高雄舉行國造潛艦開工儀式,象徵台灣潛艦自製過程又邁出更大一步。(圖/台灣國際造船提供,2020.11.24)

文/楊威利

先說結論再論述。
※海軍艦艇為昂貴載台,造艦計畫存在各種建軍派別。
※潛艦計畫延宕近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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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
2020年11月24日,主跑總統府線的記者跟隨蔡英文總統,於當天上午10時在台船高雄廠主持開工儀式;由於保密等因素媒體記者能拍到的素材不多。另,12月4日新聞指出,根據台船法說會的說明,國造潛艦除原型艦外另有後續7艘的需求,台船也爭取新一代飛彈巡防艦的建造,預估同型軍艦將有14到19艘的需求。

※海軍艦艇為昂貴載台,造艦計畫存在各種建軍派別。
透過現在影音媒體與網路,大眾約略能得知海軍備戰與遂行作戰的樣態,例如防空、反水面、反潛作戰或是損害管制操演等等,但到底海軍主戰艦艇是怎麼樣的運作概念卻比較少人探索。

以成功級巡防艦粗略編制200人、一次巡弋7天為例,該艦餐點就必須準備200X3X7,為4200份(只計算三餐)餐點;其次是軍艦也是這200人的生活起居空間,也就是食衣住行與少部份的娛樂都在這艘船上,整體來說除航艦與過往大型巡洋艦外,水面艦艇官兵的生活空間均無法與陸地上住房相比。

海軍官士兵上艦的目的是為了打仗,因此官士兵也在這艘船上備戰與訓練,而相關的油料與彈藥的整補、器具與儀器的維護與保養都得花錢,而且是很大的一筆錢;再以官士兵200人,一人每月薪俸平均3.5萬台幣計算(低估),一個月一艘成功級艦人員薪資就要700萬元、一年8400萬,後續還有人員的退休與撫恤等等費用。

林林總總加起來,一艘3000噸等級的主戰艦艇操作成本可能是天價,那是否存在著少買主戰艦艇、多買幾艘小噸位的艦艇的建軍想法?當然有,過往除了海鷗、錦江與光六快艇的小艇派外,也存在著類似以色列薩爾五型或是採購韓國蔚山艦的中型艦艇的建軍構想,現在甚至還有微小艇的建軍思維存在。

以上建軍討論對海軍來說都是好事,但首先是海軍(各國亦然)存在不同的想法,而海軍整體又必須跟陸、空軍做預算的競爭,因此不只是陸海空軍爭奪有限的預算,新近單位例如飛彈指揮部與通資電單位也會爭奪預算,更令人驚奇的是海軍自己內部分歧也很大。

以近兩年海軍推動微小艇為例,當初是說因為符合作戰需求所以才編列預算等等程序,沒想到11月18日,竟然出現經海軍內部初步評估,微小艇不符合作戰需求,預算全部遭砍的新聞……那一個派別孰優孰劣姑且不論,但微小艇的建軍案至少延宕了2年。還有更久的。


※潛艦計畫延宕近15年。
另一則新聞則是12月初,出爐一條台灣潛艦國造效果驚人,美記者驚呼8艘就能摧毀中國入侵艦隊的新聞,署名知名軍事記者大衛艾克斯(David Axe)。

先前我們已經講過,我們歡迎所有對台灣軍事有所研究的評論員、智庫、公職官員等的發言與論述,只要這些論述有助於台灣防務的話,但卻不必然照單全收。以這8艘潛艦的新聞來看,我們首先要問的是為什麼要8艘,為什麼是4000多億?如果這位美籍新聞記者能更深入或是點出這兩點的話會更增加其說服力。

這4000多億的答案居然在2004年9月初,國防部印刷並分贈國內媒體與大眾的說帖中可以看到,當時國防部出版了「愛台灣、保家園」全民支持三項軍購的說帖小冊子,內容為當時國防部要採購P-3C反潛機、愛國者飛彈與柴電潛艦的說帖。

當時這4000多億台幣是這樣子計算出來的:柴電潛艦每艘只需226億,4121億台幣的費用分別是潛艦建造佔44%;通貨膨漲、彈藥配件與整體後勤訓練佔32%;配合款佔7%、國內投資佔17%;對照台幣數目分別是1813.7億、1291.3億、297億與719億,預算分15年編列,每年約花費400億。

潛艦採購的時程延宕的時間不只這15年,早在1985年台灣獲得2艘荷製潛艦後,1995年我們就向美國正式提出申購,2001年獲得美國同意供售後才有2004年的三項軍售說帖;未料這項海軍好不容易有共識的潛艦採購案,卻在當時的政治角力中落敗,目前我們只有愛國者飛彈與P-3C反潛機的建置。

在這15年內中國軍費持續增長,軍艦下水速度外界形容是類似下水餃般的建造,在航艦之外大型主戰艦艇基本上都備有垂直發射系統,反艦飛彈也相當多元,對台灣海軍是一大威脅;上述美籍記者所說,這8艘潛艦固然可以摧毀1支中國艦隊,但套句俗話來說,1支不成、我派2到3支的艦隊來攻擊,看台灣如何應對?

因此在這種狀況下,有許多海軍高層也在思索,既然1艘潛艦當時就要226億台幣,有沒有可能以更少的價格,例如50億台幣1艘好了,把建造8艘柴電潛艦的經費轉變成32艘小型柴電潛艦?這種想法當然有,這種狼群戰術不就更好?雖然她們的戰場生存性在她們發射魚雷後,敵對艦艇大規模反擊的狀況下生存性很低。

建軍備戰當然要花錢,這種錢還真的大到我們難以想像,海軍裝備因為是團體裝備且建造時間頗長,基本上也是個吃油怪獸,但在維護海域安全的大前提與台海防衛作戰的構思下,又不得不籌建水面與水下戰力因應。

雖然軍種內存在著微小艇/大型水面艦艇與大小噸位潛艦的爭端,但總的來說都算是有助於台灣的建軍備戰,我們只能要求各軍種承參必須非常專業,擬定計畫後呈報,做好自己階層內的事,至於更高階長官的紛爭與決策,還真只能留待後世批判。
 

●作者:楊威利/資深軍事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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