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正掀起近年少見的反貪風暴。從颱風災後淹水怨氣一路延燒到國會與承包商網絡,防洪工程弊案如今已讓前眾議員遭通緝、地方官員紛紛落網,也讓社會對「幽靈工程」背後長年盤根錯節的利益網重燃怒火。隨著拘捕行動加速推進,各界更關注這是否將成為重塑菲律賓基建監管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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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r.)上週首次公開揭露,反貪污法庭已對前眾議員薩爾迪.許(Zaldy Co)及承包商、公共工程暨公路部(DPWH)官員等16人發出拘捕令,指控他們涉入東明多羅省(Oriental Mindoro)高達2.89億披索(約新台幣1.54億元)的防洪「幽靈工程」。截至今日下午,已有8名地方官員落網,另有2人表示願意投案,但許本人仍在逃,最後行蹤被追查到日本。菲律賓政府正向國際刑警組織(INTERPOL)申請發布紅色通緝令。
小馬可仕連續三天透過臉書更新調查進度,要求在逃人士自首,並強調包庇者同樣將面臨法律責任。內政部長芮慕拉(Jonvic Remulla)透露,遭逮的官員均為DPWH地方單位成員,顯示腐敗問題並非個別案例,而是整條採購鏈的深層病灶。
宗教團體與公民組織視此案為反貪重要突破。天主教主教巴加弗洛(Colin Bagaforo)得知多名嫌犯落網後直呼「讚美主」;左翼並肩黨總裁戴維(Rafaela David)則提醒政府,查辦不能只停留在中階官員,應徹查工程審批與分配權力的更高層。
根據《商業天地》(BusinessWorld)與菲律賓監察使公署早前資料,全國僅15家承包商便拿下全菲20%的防洪工程,累計獲得逾1000億披索(約新台幣534億元)撥款,卻出現大量品質低落、甚至從未動工的「幽靈工程」。部分承包商在9月透露,他們「不得不行賄才能標案」,暗示官商勾結已成慣行。
這起弊案之所以掀起鋪天蓋地的怒火,與今年連續多場颱風重創菲律賓有關。包括呂宋島與維薩亞斯地區多處泡在水裡,民眾質疑,錢花去哪了?為什麼每次大雨就癱?也促使宗教界、學生團體與地方社運者接連在馬尼拉發起每週抗議,規模一度突破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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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菲律賓投資環境也因這起醜聞蒙上陰影。經濟學者指出,公共建設貪腐再度曝光,恐使原本已疲弱的海外投資更趨保守,加劇今年本就低於預期的經濟成長壓力。第三季菲律賓GDP僅成長4%,不但普遍低於預測,也讓外界更加關注政府是否能落實改革。
隨著更多涉案人士被逮捕,民間期待的不只是「抓幾個人」,而是能否催生真正的制度修補,包括公開標案資料、縮減DPWH分散式權力、提升審計透明度,以及建立獨立監督機制。否則,只要下一場豪雨再來,這套防洪工程體系也可能再次被沖刷得漏洞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