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最聚焦/學者:TikTok成數位鴉片 禁止應有前瞻思維

▲台大電機系教授林宗男表示,TikTok是21世紀的數位鴉片,政府應以前瞻思維禁用。(圖/美聯社)
▲台大電機系教授林宗男表示,TikTok是21世紀的數位鴉片,政府應以前瞻思維禁用。(圖/美聯社)

記者李琦瑋/台北報導

抖音一響父母白養!近來中國TikTok、小紅書等軟體引發資安疑慮,數位發展部5日起禁止公部門使用,至於是否擴及民間,引發熱議。台大電機系教授林宗男接受《NOWnews今日新聞》採訪時表示,TikTok已成「21世紀的數位鴉片」,讓人情不自禁、一看再看,其中隱含個資外洩、傳遞不實消息、洩漏軍情、內容審查等資安疑慮,以及中共的文宣戰術,呼籲政府以前瞻思維提出禁用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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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瑞伊(Chris Wray)上個月警告,中國政府可能利用中國字節跳動公司(ByteDance)擁有的TikTok軟體影響用戶或控制他們的電子產品,美國德州、馬里蘭州、南達科他州、阿拉巴馬州和猶他州紛紛以國家安全為由,禁止在政府設備中使用TikTok,許多國家也提出禁令。

我國數位部日前也公告「各機關對危害國家資通安全產品限制使用原則」,針對公部門相關的資通訊設備、場域,禁止下載、使用TikTok、小紅書等中國軟體,公務員若違反將依相關規定懲處。

究竟TikTok等軟體對人民、國家造成哪些影響,引發禁用的爭議?林宗男指出,首先須釐清「抖音」是中國可以下載的版本,TikTok則是對其他國家所提供的海外國際版,中國人需要翻牆才能使用,兩者用戶無法互通,是完全切割的兩個平台,抖音上的網路審查較為嚴格。去年中共透過網投中文科技有限公司入股「字節跳動」(ByteDance),網投中文是3個中國國家機構,包括央視等共同持股,代表中國官媒對影音社群平台的控制權擴大。

林宗男表示,TikTok提供許多娛樂、有趣、讓人會心一笑的內容,讓使用者忘卻世間煩惱,一旦使用者落入「演算法地獄」(根據使用者的使用情形來推薦喜歡的內容),就會情不自禁一直看下去,等到不使用時,原來的焦慮感或失落感,又會回來,就像「21世紀的數位鴉片」,一個人吸食看似無影響,多數人吸食則有聚集風險。「TikTok表面上是娛樂軟體,但中國政府是把它作為一個非常重要的戰術,或是宣傳的管道。」 

他指出,中國共產黨善於利用高科技力量,進行大規模的數位監控,抖音、TikTok等軟體具監控使用者行為機制,且中共當初是靠文宣起家,非常了解其效果,在這些數位平台能發揮的影響力,是過去無法達到的。

針對TikTok資安風險,林宗男舉例,資安專家與工程師揭露TikTok等App會偷偷讀取iPhone的剪貼簿、在App內建瀏覽器有鍵盤側錄程式,若使用者輸入密碼、信用卡資訊都會被記錄,也有傳出TikTok非法收集個資、正計劃監控特定美國公民的個人位置等等;TikTok具高危險性漏洞,使用者只要點選特製連結,駭客就能入侵其帳號,存取或竄改檔案與機密資訊。

他表示,TikTok沒有事實查核機制,因此會出現誤導性資料、虛構新聞故事、政治人物DeepFake,NewsGuard曾在TikTok搜索「烏克蘭」、「俄羅斯」、「戰爭」,發現前20個結果中包含虛假、誤導性影片等,已被確定為俄羅斯宣傳的不實消息。

另外還有年輕軍人上傳拍攝地點、以及在軍事設施或戰場上的短片,可能有洩漏軍事情報的疑慮;也發生過美國新澤西州高中生影片提及新疆再教育營遭到刪除、帳號被封禁等「內容審查」的狀況。

林宗男說,美國政府意識到這些潛在風險,才有禁用的聲音與政策,但在民間全面禁用上仍有難處,包括TikTok在美國年輕族群相當受歡迎,支持禁用的政治人物可能失去選票;與言論自由有關的「第一修正案」讓聯邦調查局不能強迫下架TikTok,且全面禁止人民使用具爭議性,看起來受聯邦政府擺佈。

▲抖音、TikTok(圖/Pexels)
▲TikTok僅次於LINE、Facebook和Instagram,是台灣使用率第4高的社群平台。(圖/Pexels)
據「Digital 2022:TAIWAN」報告,TikTok僅次於LINE、Facebook和Instagram,是台灣使用率第4高的社群平台,目前台灣使用者約有416萬人,18歲以上人口使用率為20.6%,年輕用戶(18至24歲)使用比率更高達38%。

林宗男指出,雖然數位部已下令禁止公部門使用TikTok等軟體,但實際上僅行政院及其所屬部會適用此規定,其他四大院仍可使用TikTok,而且只有「規定上禁止」並沒有以「技術上防止」公務員使用TikTok,僅透過一年2次查核審查公務手機。

他提到,印尼、孟加拉國、巴基斯坦政府等都曾經使用網路阻擋(ISP)到TikTok伺服器;印度則是在2020年宣布禁用220項中國應用軟體、封鎖具資安風險的應用程式,包括TikTok、WeChat、淘寶、支付寶、微博等,將這些軟體自Apple與Google的App Store中下架。

林宗男說,世界各國的政府都必須正視中國軟體、數位平台所帶來的潛在風險,我國數位部當初成立的宗旨就是要促進台灣的資訊安全,但目前卻不見「禁止TikTok」的清楚論述,如TikTok對國家及人民帶來的風險等,這才引起戕害言論自由的爭議。

他呼籲數位部若要擴及民間禁止TikTok,得要有前瞻性思維,參考各國作法,並循民主治理原則,提出明確的法律依據和事實證據,充分說明溝通,取得大眾認同,並與相關領域學者專家討論,進行評估、研究,以確立合適做法。他強調,中共的認知作戰或是掌控個資的對象包含一般民眾,皆有賴政府更積極的作為,才能充分保護人民,進而維護國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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