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仔內/烏克蘭水壩毀損讓誰獲利?洪災使戰事複雜程度再升級

▲烏克蘭南部俄軍控制的新卡科夫卡水壩(Nova Kakhovka Dam)遭破壞,洪水穿過破口奔騰而下,導致第聶伯河(Dnipro)沿岸泛濫成災,估計有超過4萬民眾受到洪災威脅。(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烏克蘭南部俄軍控制的新卡科夫卡水壩(Nova Kakhovka Dam)遭破壞,洪水穿過破口奔騰而下,導致第聶伯河(Dnipro)沿岸泛濫成災,估計有超過4萬民眾受到洪災威脅。(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記者倪浩軒/綜合報導

烏克蘭南部的新卡科夫卡水壩(Nova Kakhovka Dam)破損崩塌,大量洪水溢流而出,住家被淹沒的居民被迫疏散,據烏克蘭副檢察總長利特維諾娃(Viktoriya Lytvynova)說法,烏俄兩國加起來共有超過4萬人面臨洪災威脅需要撤離,包括居住在第聶伯河(Dnipro)西岸的烏克蘭民眾約1萬7000人,以及居住在第聶伯河東岸的俄羅斯民眾約2萬5000人。聯合國官員葛瑞菲斯(Martin Griffiths)表示,大壩損毀可能是俄烏戰爭以來最嚴重的民生設施遭破壞事件。俄烏兩國相互指控是對方的攻擊造成大壩破損,到底事情的真相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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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卡科夫卡水壩遭破壞後湧出大量洪水,烏克蘭民眾涉水撤離。(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新卡科夫卡水壩遭破壞後湧出大量洪水,烏克蘭民眾涉水撤離。(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大壩的重要性

新卡科夫卡大壩位於第聶伯河上,是新卡科夫卡水力發電廠的一部分,大壩高度約30公尺,長度約3.2公里,於1956年落成。大壩所蓄積的水庫面積達到2155平方公里,可容納水量達到18立方公里。水庫中的水不僅可用來發電,還供水給扎波羅熱核電廠進行冷卻,另外新卡科夫卡大壩也是烏克蘭南部地區農田灌溉用水的重要來源,以及克里米亞半島的淡水命脈。

而在俄烏戰爭中,由於新卡科夫卡大壩連通第聶伯河兩岸,河西為烏克蘭領土,河東為俄羅斯佔領區,大壩上的道路形成兩軍的前線橋樑,極具戰略意義。

大壩為何毀壞?

根據已知的事實重新梳理,外媒描述大壩受損的詞大多是「breach」、「destruction」、「collapse」,意即岀現裂口、遭到破壞、崩塌,《CNN》報導中特別指出,目前尚無法確認大壩的坍塌是遭到一次蓄意的攻擊,或是結構受損累積而成的後果。根據衛星空拍照片顯示,新卡科夫卡大壩外觀在5月28日時仍然大致完好,但在6月1日到6月2日之間,橫跨大壩的一條公路就已經損壞斷裂。雖然無法確認公路損壞與6月6日的大壩破裂是否有相關,但也不能排除這可能性。

烏克蘭南方作戰指揮部(Operational Command South)於6日率先指責,稱俄羅斯軍方炸毀了大壩,而俄羅斯當地的市長列昂季耶夫(Vladimir Leontiev),第一時間則是否認大壩受損,說烏克蘭的指控是無稽之談。後來列昂季耶夫才改口表示,大壩是因為遭到烏軍砲擊毀壞,稱這是烏克蘭又一次的「恐怖攻擊」,不過雙方都未就自己的說詞提供證據。

白宮國安會議發言人柯比(John Kirby)稍早曾表示,美國目前還無法確定地說發生了什麼事,仍無具體證據說明是誰該對大壩毀壞負責。但《CNN》報導指出,美國官員仍傾向於認定大壩損壞是俄羅斯造成的。

▲白宮國安會發言人柯比透露,俄國可能會以糧食向北韓交換更多軍火。(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白宮國安會議發言人柯比(John Kirby)稍早曾表示,美國目前還無法確定地說發生了什麼事,仍無具體證據說明是誰該對大壩毀壞負責。(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大壩崩塌之後

如同烏克蘭副檢察總長利特維諾娃(Viktoriya Lytvynova)所說,烏俄雙方都有居民的家遭到洪水淹沒,烏克蘭的赫爾松地區已有1400多人撤離,而俄羅斯的新卡科夫卡市則有900多人被疏散。

烏克蘭撤離民眾痛罵是俄羅斯軍方動的手,並說俄羅斯自從2022年3月控制大壩後,就一直想要淹沒他們的城市。但與此同時,俄羅斯的城鎮也一樣被洪水淹沒,當地俄羅斯動物園無奈表示,園內300隻動物因此被淹死。

▲新卡科夫卡水壩遭破壞後湧出大量洪水,烏克蘭民眾涉水撤離。(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新卡科夫卡水壩遭破壞後湧出大量洪水,烏克蘭民眾涉水撤離。(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新卡科夫卡大壩毀損,影響到周邊農作的灌溉,國際小麥的價格因此上漲了超過3%。英國巴斯大學(University of Bath)的教授海達札德(Mohammad Heidarzadeh)表示,洪水淹沒農田後,留下的淤泥可能需要數年時間才能清理乾淨,這對農業的生產力將帶來巨大影響。

至於扎波羅熱核電廠是否會受影響,國際原能總署(IAEA)則表示,目前評估並無直接的風險,且扎波羅熱核電廠周圍還有其他替代水源。

俄烏雙方究竟誰得利?

總的來說,新卡科夫卡大壩毀損對戰局帶來的變數,並非一面倒對誰有利。對俄羅斯有利的部分在於,大壩上的道路是烏克蘭反攻渡過第聶伯河的可能路線,如今大壩毀損,第聶伯河兩岸大片氾濫,烏軍想要行軍渡河的難度大大增加。在烏克蘭反攻前夕發生,有專家認為無疑是對俄羅斯較有好處。

▲新卡科夫卡大壩連通第聶伯河兩岸,河西為烏克蘭領土,河東為俄羅斯佔領區,大壩上的道路形成兩軍的前線橋樑,極具戰略意義。(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新卡科夫卡大壩連通第聶伯河兩岸,河西為烏克蘭領土,河東為俄羅斯佔領區,大壩上的道路形成兩軍的前線橋樑,極具戰略意義。(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不過,大壩毀損對俄羅斯不利的部分在於,大壩掌握了克里米亞半島的供水命脈,如今大壩毀損後北克里米亞運河的水位將會降低,這條運河滿足克里米亞半島85%的用水需求,當地的居民勢必會受到影響,俄羅斯在此的防禦也會變得困難。

而對烏克蘭有利的部分在於,至今烏克蘭尚未說明反攻將自何處開始,如今大壩毀壞對第聶伯河東岸的俄羅斯佔領區也造成混亂,可能會提供烏克蘭在別處發動反攻的可乘之機。且基輔之前已多次表明,收復克里米亞半島是他們的戰略目標,那麼大壩毀損對於孤立克里米亞半島,也會起到重大效果。

可以確定的是,無論出自何人之手,新卡科夫卡大壩毀壞已對戰局帶來重大變數,雙方戰略部署因應調整,讓局勢變得更加複雜。

勿忘多次假旗行動

在評估新卡科夫卡大壩毀壞該由誰負責時,也別忘了過去的前車之鑑。比如說去年9月遭破壞的波羅的海北溪(Nord Stream)天然氣管線,當時西方國家第一時間認為莫斯科該為此負責,不過後來卻有越來越多情資顯示,包括《華盛頓郵報》最新指出,美國中央情報局(CIA)早在爆炸前3個月,就掌握烏克蘭的進攻計劃。白宮國安會議發言人柯比對此拒絕回應,只強調目前北溪管線遭破壞一事已由德國、瑞典、丹麥正式調查中,美國不會在調查結果出來前,發表看法。

俄烏戰爭中,各種真真假假的情報戰滿天飛,再透過社群網路的推波助瀾,外界第一時間確實難以掌握真相。無論如何,日內瓦公約明確禁止在戰爭中以水壩為目標,若真有人以蓄意破壞大壩當作戰略手段,絕對應該受到最嚴厲的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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