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樂隊1/印尼移工玩重金屬唱出思鄉情 紅到上大港登台演出!

▲黑袍樂隊(Jubah Hitam)是一支由6名在台灣的印尼移工所組成的重金屬樂團,也是史上第一支登上大港舞台的移工樂團。(圖/記者康仲誠攝,2023.05.20)
▲黑袍樂隊(Jubah Hitam)是一支由6名在台灣的印尼移工所組成的重金屬樂團,也是史上第一支登上大港舞台的移工樂團。(圖/記者康仲誠攝,2023.05.20)

記者甘庭嘉/專題報導

黑袍樂隊(Jubah Hitam)是一支由6名在台灣的印尼移工所組成的重金屬樂團,成軍4年逐漸在音樂界嶄露頭角,今年更登上大港開唱,成為第一支登上大港舞台的移工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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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台北市西門的杰克音樂live house,是台灣金屬迷的聖地之一,許多台灣重金屬樂團都在這裡演出。近幾年,這個聖地出現了一群不一樣的面孔,他們是在台灣生活的印尼移工。這群來自印尼的金屬樂迷,更組了一個社群叫「台灣印尼金屬頭」,活躍於台灣各處的金屬音樂表演現場。

▲黑袍樂隊(Jubah Hitam)是一支由6名在台灣的印尼移工所組成的重金屬樂團,也是史上第一支登上大港舞台的移工樂團。(圖/記者康仲誠攝)
▲黑袍樂隊的音樂渲染力強,在台灣印尼金屬頭社群內相當有人氣,也常常受邀表演。(圖/記者康仲誠攝,2023.05.20)
而這一年多來,台灣的印尼金屬樂迷更活躍了,因為有一個全部由印尼移工組成的樂團Jubah Hitam(黑袍樂隊)嶄露頭角,他們不僅去年受邀在台灣死亡金屬音樂節演出,今年更登上台灣年度音樂盛事—大港開唱,成為第一支登上大港的移工樂團,寫下紀錄。

「不敢置信,真的讓我們非常興奮」,黑袍樂隊的主唱Robby說,「這對我來說像是夢一樣,我一直夢想希望在台灣的大港開唱。」

黑袍樂隊成軍於2019年,歷經多次的成員改組,目前為6人的樂隊形式,大約2年前開始受邀於一些重金屬及音樂節的舞台演出。吉他手David來自印尼楠榜省、主唱Robby來自印尼梳邦,兩人都來台灣10年了,現在分別在嘉義的運動器材及家具工廠工作。

此外還有吉他手Andy、Bass手Dion、合成器及副唱Haris、鼓手Feri。樂隊成員大多從年輕、還在印尼家鄉時,就開始聽重金屬樂,自學樂器、玩樂團,不過來到台灣加入黑袍後,才有真正的上台表演機會。

從自學樂器的金屬樂迷 到第一個登上大港開唱的移工樂團

近2年來演出邀約不斷的黑袍樂隊,在剛成軍時因遇到疫情,鮮少有表演機會,又經歷過團員的更迭,早期的黑袍經歷過一段不那麼明亮的日子。

「以前我跟David兩個人一起創作的時候,完全沒有上台演出的機會,後來又遇到新冠疫情,但我仍然抱著希望,只要一直努力,以後總會有登台的一天,現在就證明了」,Robby笑得燦爛,「我想這就是我們過去努力的報酬」。

包括台南五月音樂季、台灣死亡金屬音樂節、嘉義的草草戲劇節等,都看得到他們的演出。不過提到印象最深刻的舞台,團員們都表示,能夠受邀到大港開唱演出是最開心的,除了因為要正式的舞台演出而學習精進技術之外、也遇到了偶像樂團,例如日本的Crystal Lake,還有台灣的閃靈樂團。

「那時我們剛完成一首作曲,就被邀請到台灣最大的音樂祭,在那裡真的超乎我們的想像,可以見到日本人、韓國人,甚至是我們崇拜的樂團,我們可以直接現場看到他們的表演。」Dion說。

除了見到喜歡的樂團,對於能夠登上大港,黑袍更覺得這是一種榮耀與驕傲成就。「那次經驗是我們預料之外的,因為大港開唱是頗負盛名的音樂祭,有幾個台灣的朋友對我們開玩笑說,『哇你們不是台灣人竟然已經受邀到那邊表演,我們都還沒呢』」Haris回想起當時場景,表情還是難掩興奮。

長期關注台灣移工社群的藝文工作者吳庭寬認為,黑袍登上大港這件事情,不只是開啟了台灣民眾以新的方式看見移工,意義更重大的地方在於,對於其他的移工、新住民或留學生來說,黑袍起到了鼓勵的作用。

「我在過去這兩年看到很多移工都會提到說,黑袍可以這樣、我們也要玩團這樣」,吳庭寬說,移工跟移工之間的這種彼此激勵,很可貴。

吳庭寬及其他藝文工作者合作的「印尼移工藝文行動計畫」(Trans/Voices Project),關注台灣印尼移工的藝文活動,包括舉辦唱歌加上講座的「講唱會」、記錄印尼移工的音樂創作並加以翻譯成中文,目前已收錄上百首作品。

在重金屬音樂的世界裡 打破對移工的刻板凝視

音樂的世界無國界,而金屬樂的演出場合中更可以看到打破國界藩籬的互動。《NOWnews今日新聞》前往杰克音樂live house採訪拍攝黑袍樂隊與其他兩支台灣的重金屬樂團一起的拼盤演出,看到印尼與台灣的樂迷在台下衝撞(Moshing),當時也在現場觀賞的樂評人林勝韋說,當重金屬樂迷們「撞在一起」的時候,「代表他們的友誼關係非常好,大家都可以很自在的玩成一片」。

「那畫面非常奇妙、非常有趣,我覺得非常感人」,自述是資深重金屬迷的林勝韋,此次是他第二次看黑袍的演出。他強調,就是因為重金屬是完全沒有國界的樂種,所以更容易讓移工所做的音樂能夠被看見。跨越國籍的樂人及樂迷互動,在重金屬的演出中特別被凸顯。

而黑袍樂隊打破的不只是國族界線,還有多數台灣民眾對於移工的想像。吳庭寬指出,他傾向於稱黑袍樂隊是一個印尼樂團、而不強調移工樂團,「這些人在台灣的身份是移工沒有錯,但這個是他的職業啊,這個並不是他們的族群別,不應該只是一個那麼刻板或單調的識別方式。」

「移工也有很多種,他們只是因為身分是移工,但是不代表他們身為移工只有一種個性」,吳庭寬指出,台灣以多元文化自詡,也確實有許多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一起生活在這個地方,但問題在於,是否準備好去認識理解這些不同來自文化的人?

吳庭寬認為,就像金屬音樂場合中人與人間的交流,那樣未經策動而直接的交流,是真實的交流,會發酵出更多屬於人跟人之間情感的連結。

「我們去看移工的表演,不要因為他是移工所以我才去看,而是喜歡音樂所以我去看」,吳庭寬說,「彼此一起讓這個社會更舒服自在,讓多元變成一種像呼吸一樣自由的東西,而不是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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