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案件充斥在每日的新聞版面之中,其中兇殺案更是層出不窮,每每悲劇不幸降臨後,人們便在省思當今社會究竟出了什麼問題。而放眼望去,現在的世界並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做到真正的零殺人案,民主開放的西方國家不行,治安最好的北歐不行,專制如北韓、中國也無法;那麼,既然嚴刑厲法行不通、高人民素質也做不到。也許,現實世界無法實現零殺人案的願景,但小說家並不需要受此限制。
對此,《殺人前的23分鐘》作者穹魚,在落筆前便開始延伸思考,為什麼有殺人案,而「每一起殺人案的最小單位,是什麼?」他閱讀過一起入室殺人案的資料,案中犯人手段兇殘,先是殺害一名女性,再用繩子勒死她的嬰孩;後來替他辯護的律師表示,這是因為犯人從小缺乏母愛,才會將受害者視為母親並殺害;且所謂勒住嬰兒的動作,其實只是想替他綁個可愛的蝴蝶結。
從一般人的角度旁觀,這起辯護可以說是十分離譜,後來的多項證據也確定此犯人惡性重大,那些詭辯不過是脫罪之詞;但到底要怎麼知道殺人犯在殺人時,腦海中的真實想法?要如何判斷,他們的動機是什麼?比起找出兇手這種事情,確認兇手動機顯然難上數倍。作者進一步詢問法律系的朋友、警界的朋友、甚至是觸法過的朋友以後,明白一件事「沒有任何方法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那些人在動手時究竟懷抱怎樣的想法。」旁人做不到,親生父母做不到,枕邊人做不到,就算是心理學的專家也做不到;可能,甚至連殺人犯本人都做不到。
於是,穹魚結合了一開始對自己提出的問題,又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思後,得到了一個答案,「每一起殺人案的最小單位,是殺意」。殺意,可能是單純的情感,也可能是深思熟慮後的行動,甚至也可能是一種本能。厲害的警察也許無案不破;人人皆具備高道德感的地方,可能不太會有犯罪的慾望;能百分之百監控人民的政府,也許能掌握每個人民的信息;但上述這些,僅能確定在殺人案發生後,每個罪犯能得到應有的制裁,卻不能完全扼殺突然有人想出手奪走另一人生命的可能性。
在理解這點後,穹魚開始架構《殺人前的23分鐘》的世界。在故事中近未來的城市裡,人們可以藉著遠超人類文明的烏托邦科技,實現入侵他人思想;也能提前探測每一份殺意,進而修改他們的思想,讓他們放棄殺人。這一套接近無所不能的思想改造系統,搭配了執政者的鐵腕,以及主角們絕不動搖的意志,在經歷一連串意念衝突與交鋒後,整個城市成功的成為一個全新的烏托邦。
作者指出,自己並不想篤定的說,有這樣的黑科技對人類一定有幫助,這樣零殺人案的烏托邦城市就是美好的。畢竟在這個故事中,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好結局,也不是每一份信念都能得到回報。他想書寫的並不是肯定的答案,而是更多需要解答的問題;最後想端出來的,是一個雖然科幻、但卻充滿人性的故事,也希望讀者們會喜歡。
原文授權轉載自「鏡文學」文/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