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牛地獄5/門票難搶「大咖慘變跳板」 黃牛獨家告白演唱會機密

▲後疫情時代演唱會大爆發,不少大咖明星相繼來台開唱,吸引許多粉絲追星,但卻也讓黃牛生態復甦。(示意圖/記者張嘉哲攝)
▲後疫情時代演唱會大爆發,不少大咖明星相繼來台開唱,吸引許多粉絲追星,但卻也讓黃牛生態復甦。(示意圖/記者張嘉哲攝)

記者張嘉哲/綜合報導

2023年開始根本可以說是「演唱會元年」,除了像是韓團BLACKPINK、TXT、MAMAMOO、ITZY、(G)I-DLE等等,國外還有西城男孩、酷玩樂團、山姆史密斯等等大咖都登台來演出,也因為如此,讓黃牛生態火速的復甦,然而演唱會門票真的有這麼難搶嗎?為什麼黃牛總是能夠比你我手速更快、還能拿到這麼多門票?《NOWnews今日新聞》實際採訪到一位黃牛James(化名),他坦言:「其實我們最大的票源通常都是媒體的『公關票』、主協辦單位、明星親友的『員購票』居多,通常就佔超過票券6成以上尤其是有熟識親友員購票,單場一口氣掃下40至50張完全不是問題!剩下的才會利用程式進行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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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的減緩讓全球各大巨星重啟演唱會行程,卻也讓黃牛趁機出籠,謀取不正當的獲利。(圖/NOWnews攝影中心)
▲疫情的減緩讓全球各大巨星重啟演唱會行程,卻也讓黃牛趁機出籠,謀取不正當的獲利。(圖/NOWnews攝影中心)
黃牛門票到底從哪來?雇用工讀生、合作工程師搶票「只是一小環節」

今年29歲的James表示,其實過去很多人都覺得黃牛就是利用程式或者請工讀生去網咖搶票,其實根本不是有些演唱會主辦方並不會釋出所有門票在平台上讓民眾購買,尤其在國外更常見,因為演唱會主辦方的利潤來源就是「票房減去場地費用」,所以利潤要高票房當然也要高,有些主辦會將一部分直接加價賣給黃牛,從這中間已經先賺上一筆,黃牛再出更高價賣給需要的民眾,這是有些主辦方的小心機。

James說,黃牛在開賣前手上已經持有這些票券,再加上公關票、員購票等等,民眾能搶票的數量當然就會大幅度銳減,粉絲搶不到,真的鐵粉只能花更高價去購買門票,主辦方也因此閃避拉高票價被稽查的風險。「尤其越大咖的歌手演唱會這種情況越容易發生,因為有錢想買這種高價票的人更多」,「光是BLACKPINK就有不少KOL、網紅明星拿不到公關票,都是砸錢朝聖的!」

另一位24歲剛入黃牛這行半年的夏油傑(化名)則提到,自己算是從BLACKPINK演唱會才正式入行,本身只是當作兼職,基本上沒有太龐大的組織性經營,就是合作工程師搶票以及各大親友公關票販售,都是在臉書社團上發文做熟客居多,很多客人都已經固定有演唱會就「主動詢問」的程度,目前沒打算擴大,低調的做就好。夏油傑也分享今年目前經手的票券包括蔡依林、酷玩樂團、IVE、陳奕迅、BLACKPINK、田馥甄、張惠妹等等,總獲利已經逼近7位數。

▲演唱會二手門票購買管道眾多,二手平台因為有第三方作為擔保,往往成為不少歌迷購票的首選管道,但也出現一些灰色地帶的矛盾情況。(示意圖/記者張嘉哲攝)
▲黃牛手上的演唱會門票來源眾多,從員購票到公關票,甚至是主辦單位釋出部分票源。(示意圖/記者張嘉哲攝)
早期黃牛為何這麼少?電腦售票、超商搶票排整晚好懷念

過去在1987年代時,兩廳院開啟了台灣第一套電腦售票系統(現今兩廳院售票系統),開啟了電腦售票的系統,後來年代售票系統在1990年成立,但即便當時已經有電腦售票系統,但是民眾仍舊要到書局、樂器行等實體店面購票,再利用數據撥接的方式傳送購票資訊,所以當時相當耗費電話費成本。

後來年代終於在1996年開啟「網路訂票」系統,但是當時候網際網路才剛要起步,因此每當票券開賣時候,都會因為網站「流量乘載」的問題大當機,動不動就是癱瘓一整天,當時候還有包括寬宏藝術的「寬宏售票系統」、大大娛樂的「大市集交易網」在此時問世。

後來2007年,銷售職棒求票的「元氣娛樂」跟7-11合作,在店內的ibon機台中,加入票券銷售的功能,結果效果十足,眼看網路售票系統仍然受到「流量乘載」的受限。2011年,7-11的ibon機台可自營票務系統,許多民眾開始認為比起網路售票,超商售票系統更加容易購買到門票。

▲7-11的ibon機台可自營票務系統,在2011年起造成轟動,當時只要演唱會門票要開賣,就會有不少人連夜站在機台前排隊。(示意圖/記者張嘉哲攝)
▲7-11的ibon機台可自營票務系統,在2011年起造成轟動,當時只要演唱會門票要開賣,就會有不少人連夜站在機台前排隊。(示意圖/記者張嘉哲攝)
於是在當時出現「買票前一天晚上12點」就要到機台前排隊的奇景,如果有在那個年代半夜去過超商的人,偶爾一定會遇見大批人潮在ibon機台排隊的景象,一切都只是為了看一場偶像的演唱會,然而當時候因為網路售票系統不穩、加上現場排ibon的時間成本太高,在當時黃牛風氣完全不盛行,大家搶票都是各憑實力以及毅力。

然而隨著網際網路的發達、行動裝置也逐漸問世,民眾購票越來越方便、網站的優化也讓「流量乘載」的受限被打破,程式設計的精進,在2013年包括KKTIX售票系統、拓元售票系統接連成立之後,緊接著2014年本土首個二手票券平台「易票亭」的現身,讓黃牛生態逐漸萌芽發展至今。

▲KKTIX售票系統、拓元售票系統接連成立之後,ibon機台搶演唱會門票的風潮就逐漸沒落。(圖/讀者提供)
▲KKTIX售票系統、拓元售票系統接連成立之後,ibon機台搶演唱會門票的風潮就逐漸沒落。(圖/讀者提供)
為什麼搶不到門票?不見得100%是黃牛害的 門票潛規則揭秘

每次任何超夯明星演唱會門票開賣,總是會出現「秒殺」的情況,那麼你曾經想過,明明這位藝人開了6場甚至10場,有這麼多票卻還搶不到?這其實是看演唱會的一個潛規則,同時在與你競爭的可不只黃牛,還有那些「想用A換B」的粉絲,無數有這種想法的人加上黃牛的擠壓,到底有多少「真粉絲」能夠搶得到票?

2022年底,蔡依林跨年演唱會門票搶在BLACKPINK之前開賣,結果蔡依林開6場,門票開賣就秒殺,但隨即在BLACKPINK門票也秒殺之後,臉書換票社團上卻出現大量「價讓出蔡依林五張門票,條件是幫忙搶BP演唱會3到8張」、「蔡依林12/31四張原價讓出,條件是BP四張VIP$8800位置,有搶到歡迎私訊」、「蔡依林4張,換BP四張VIP$8800位置,可以補價差」讓堂堂一個亞洲天后瞬間淪為韓國女團的跳板,讓人不敢置信的操作。

然而仔細看換票、賣票社團中,這樣的情況出現非常多,不管是多大咖的明星都同樣出現一樣的狀況,例如最近有「酷玩樂團換陳奕迅」、「陳奕迅換告五人」、「告五人換酷玩樂團」的情況都有,等同雖然有粉絲想要A換B,但購買了不想看的A卻不一定有另一個人能拿B來換,導致滯銷的票券便宜出售被黃牛低價買走、又開高價賣給別人,形成惡性循環。讓真的非常想看的粉絲直接找上黃牛買高價二手票,甚至自己最後乾脆變成黃牛出售。這種「購票跳板文化」雖然是消費者的權益,但卻也真的讓想看的粉絲提高買不到票的機率。

▲去年底蔡依林舉辦演唱會時,開唱前社團內不少用蔡依林的票想換BLACKPINK的門票,讓大批粉絲傻眼「不是歌迷為什麼要搶」。(圖/凌時差提供)
▲去年底蔡依林舉辦演唱會時,開唱前社團內不少用蔡依林的票想換BLACKPINK的門票,讓大批粉絲氣炸「不是歌迷為什麼要搶」。(圖/凌時差提供)
▲黃牛手上的票券其實大多數不是「搶來的」,而是靠公關票、親友員購票取得,合作工程師搶票是基本盤而已。(示意圖/讀者提供)
▲黃牛手上的票券其實大多數不是「搶來的」,而是靠公關票、親友員購票取得,合作工程師搶票是基本盤而已。(示意圖/讀者提供)
《文創法》通過有影響嗎?黃牛自認完全不受打擊:下半年見真章

對於《文創法》通過有何看法,James表示,其實比起台灣的黃牛價格,相對國外真的已經差非常多,像是香港、澳門的粉絲,黃牛的價格真的更狠更貴,所以才會有很多人飛出國看演唱會。James強調,在台灣沒有需求就不會有供應,我支持《文創法》的成立,但即便是立法,「你也無法根除人民的意願」,因為想花錢看明星偶像的人大有人在,「我真的不在乎別人怎麼看黃牛形象或者心態,比起這些,更該被指責的是那些賣二手票的詐騙事件!」

夏油傑則提到,黃牛文化的起源嚴格來說就是「消費者有需求」才造成,簡單來說就是「我搶不到票,我給你錢你幫我搶」,所以才會讓這個生態持續下去,台灣立法的出發點非常好,但卻忽略了「市場自由」的問題,沒有人需要,黃牛自然會黯然退場,但從法案通過這一兩個個月過去,有在看演唱會的人覺得黃牛有減少的趨勢嗎?夏油傑坦言「至少目前我是沒受到什麼影響,大家等下半年觀察過後,就知道我在講什麼了。」

▲ (G)I-DLE今年七月初來台辦演唱會,以實名制購票打擊黃牛。(圖/讀者提供)
▲黃牛認為門票市場就是「供需正相關」,雖然《文創法》出發點非常好,但卻忽略市場自由問題。(圖/讀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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