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廣場》潘伍茂/勝選的人不會賄選?哪來的神邏輯!

▲台南山地原民議員施余興望被控賄選,檢方提當選無效敗訴。(圖/翻攝自施余興望臉書)
▲台南山地原民議員施余興望被控賄選,檢方提當選無效敗訴。(圖/翻攝自施余興望臉書)

文/潘伍茂

潘伍茂/大學教授(原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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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人不會偷錢、壯漢不會欺負弱小」,如果有人這樣說,你會好奇,誰偷走了此人的邏輯,這樣偷換概念的說法,是想唬嚨誰?事實證明,這樣的邏輯謬誤,俯拾皆是,就連高高在上的法官也不例外。

台南市山地原住民市議員施余興望被控,涉嫌以每票6千元至1萬5千元向選民賄選,檢方依投票行賄選罪嫌起訴,並提出當選無效之訴,本案被台南地院認為證據不足,駁回當選無效之訴。

台南地院判決理由指出,施余興望與其他候選人伍宗康、賴惠美在這次選舉得票數分別為835票(49.4%)、537票(31.8%)、316票(18.7%),施余得票率比第二名的伍宗康高出17.6%,認為「施余是否於選前認為選情緊張而必須買票才能勝選,而有投票行賄之犯意一節,已有可疑。」

大家熟悉的動漫《多啦A夢》裡,胖虎作為孩子王平時沒少欺負大雄,經常把大雄打得鼻青臉腫;現實生活中,有錢還要想有錢更是多數人的心態。一位弱不禁風的人哭訴他在暗巷被壯漢痛揍,你會不會為壯漢辯解說:「他已經很壯了,根本不屑打你!」相信你不會。因為這種袒護強勢方的辯解,充滿倒果為因的可疑邏輯。

如果袒護強勢方的辯解無法被接受,為什麼「得票率較高一方就不會行賄」的說法,可以作為駁回當選無效之訴的理由?

我們知道,一再戳破長期把持多數票源的山地議員勢力,只會落得對方死忠粉絲和助選團隊相當惡劣的侮辱與謾罵。但是說真的,身在台南市都原戶籍的許多族人,他們根本不敢也沒辦法表達其他意見,因為正如法官所描述的,對方的聲勢是壓倒性的。

或許大家對於原民議員選舉不太熟悉,筆者要告訴大家,都市原住民選區選舉比原鄉艱困的原因,在於人數稀少,加上散居各處,很有可能資訊不透明,而且有亮票壓力,因為投票所只有寥寥幾位投票人,甚至只有一位,等同直接亮票。加上層層根深蒂固的選舉結構,舉例來說,輔選人員的家族勢力、服務單位、宗教團體的勢力,都增添了都市原住民選舉的複雜性。

事實上,施余興望這次贏得並不容易,一方面,他是前議員谷暮‧哈就之助理,谷暮‧哈就因為貪污官司沒辦法再出來選,轉而支持施余興望參選;另一方面,就如前述,都市原住民的選票少、難估計,可能的勝負拉鋸空間變數極大,這點從施余陣營在選舉過程中,數度發文呼籲「搶救施余興望」,可以感受到他們對選情的焦慮。

退一步來說,到底為什麼可以用「事後」得票數來推測「事前」涉嫌行賄的可能?法律應該站在真相的明查,而非表象的臆測,而要根據台南市原民選區的特殊情形來考量。

筆者相當支持台南地方檢察署提告施余興望,也對法官目前的判決內容感到困惑與懷疑。原住民議員和都市原住民人口數在台南市是極少數,這些事要躍上主流媒體檯面並非易事,而誰又能掌握主流媒體的資源?難道會是少數意見的那一群人嗎? 台南市的原住民圈子極小,多數不敢公開反對施余興望團隊,怕被有心人為難圍攻,因為明天還要做生意,還要上班工作。長此以往,惡霸只會越來越壯大、越來越惡,本該彰影公義的法院卻邏輯不通,更讓人心灰意冷。

對比日前無黨籍花蓮縣議員林源富因父親選前涉以1千元向選民買票遭檢方查獲,花蓮地方法院今判決林源富當選無效,台南市這場判決之荒謬叫人難以置信。賄選、貪污是民主社會的恥辱,是對民主選舉機制的嘲笑,是對民主法治國家制度的侮蔑羞辱,期待法律明查,還給選民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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