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一些外籍男性遊客在越南北部穿著赫蒙族(H'Mong)女性傳統裙裝拍照,並且在社群平台上廣傳,引發當地少數民族社群強烈不滿,批評這種行為對赫蒙族文化構成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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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沙壩(Sa Pa)、從事觀光業的29歲赫蒙族男子羅阿洛伊(Lo A Loi)表示,這股風潮約從六個月前在TikTok上開始流行,近來愈來愈常見。「外國男性在旅遊景點穿著赫蒙女性的傳統服飾,這種行為已變得普遍,但這是對我們文化的誤用。」

羅阿洛伊指出,一些人明知不妥,卻仍鼓勵男性遊客穿上赫蒙裙裝拍攝影片以博取網路流量。他說:「我們的傳統服飾對性別有明確區分,與榮譽、儀式和身分密切相關,看到它被輕率對待,我們感到痛心。」

越南文化與觀光應用研究所所長陳友山(Tran Huu Son)博士表示,赫蒙裙裝是族群文化的重要象徵,設計本身能區分黑赫蒙(Black H'Mong)、白赫蒙(White H'Mong)或倫赫蒙(Lenh H'Mong)等支系。

傳統上,赫蒙裙屬於女性服飾,僅在極少數情況下例外,例如男性巫師也可穿。另外在葬禮中,男女皆會穿著或埋入裙裝,以象徵「歸根」的信念,不過日常生活赫蒙族也會穿著現代服飾。

赫蒙族導遊兼作家武香(Vu Huong)則呼籲旅遊業界應強化文化導覽,而非將傳統裙裝當成娛樂玩物。「旅遊從業者應說明赫蒙裙的歷史與意涵,而不是當作笑話讓男性遊客穿上。」她強調,「文化不是拿來胡亂扮裝(cosplay)的東西。」

然而,也有人持較寬容態度。河內社會與人文大學活動管理系主任鄭黎英(Trinh Le Anh)博士表示,缺乏理解的模仿很容易越界成文化冒犯。他指出:「從尊重文化到嘲諷文化之間只有一線之隔。當這些照片變成網路笑話或潮流,一個具有深遠意義的文化符號就淪為道具。」

作為赫蒙族一員,武香主張「文化開放應有邊界」,她警告若失去節制,將傷害族群價值。她表示,雖然赫蒙族為了觀光調整家屋風格,但「女性裙裝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她呼籲政府訂立政策協助保存少數民族文化,認為文化是永續觀光的根基。鄭黎英則建議,導遊與業者應接受在地文化的深入訓練,而地方社群也應有權共同設計觀光體驗,決定誰穿什麼、在什麼情境、該如何詮釋文化元素。他進一步呼籲地方政府應制定文化觀光行為準則,規範遊客與旅遊從業人員的行為,確保文化傳承與尊重能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