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仔內/蒲亭真能說一不二?以糧食掐多國咽喉 黑海之爭如何破局

▲俄羅斯國防部發布的,黑海艦隊近日進行軍事演習的照片。(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俄羅斯國防部發布的,黑海艦隊近日進行軍事演習的照片。(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國際中心蔡姍伶/特稿

俄羅斯7月中旬退出黑海穀物協議,該協議可說是自俄烏開戰以來,為數不多的外交成就之一,在那之後烏克蘭南部港口城市就頻繁遭到俄軍空襲,俄羅斯國防部更表明將所有經黑海離開烏克蘭港口的船隻視為「合法軍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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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知名智庫《美國外交關係協會》(CFR)引述聯合國商品貿易數據庫統計,全球約有10%的小麥和15%的玉米是由烏克蘭生產,而且近年許多高度依賴烏克蘭穀物(小麥)的國家,如黎巴嫩(74%)、巴基斯坦(59%)、衣索比亞(45%)本身都已經有糧食不安全、政治經濟不穩定等問題,受俄烏戰爭影響也更為惡劣。

若想從這波黑海爭霸戰尋找破局之法,首先要釐清的就是,黑海真的是俄羅斯說一不二的地方嗎?

▲黑海周邊諸國。地圖白色處。(圖/翻攝自網路)
▲黑海周邊諸國。地圖白色處。(圖/翻攝自網路)
黑海周邊圍繞的6個國家(有領土相連,摩爾多瓦不計),分別是俄羅斯、烏克蘭、羅馬尼亞、保加利亞、土耳其、喬治亞,在前蘇聯時代,除了土耳其,其他國家都曾在前蘇聯的控制下。前蘇聯解體後,原本俄國與黑海直接相連的面積只占不大的一側,實力被削弱許多,在黑海的主導地位開始瓦解,土耳其則牢握從黑海進入地中海、大西洋的要道,也就是伊斯坦堡海峽(又稱博斯普魯斯海峽)和達達尼爾海峽的控制權。

然而,在蒲亭(Vladimir Putin)接掌俄羅斯後,事情又再度變得棘手起來,為了防止北約勢力藉土耳其插足黑海,掌控黑海的地緣戰略要塞,俄羅斯勢必得緊掐其他前蘇聯衛星國,從海陸阻隔北約勢力,因此有了2008年入侵喬治亞、2014年奪克里米亞、2022年揮軍烏克蘭本土等一連串事件發生,尤其吞併克里米亞半島更是大大影響了黑海版圖,可以說蒲亭為了加強俄國在黑海的霸權,已經鋪路多年,老早就在動手了。

▲俄羅斯於2014年3月占領國際承認為烏克蘭領土的克里米亞,引發一連串政治風波。俄國反對被貼上「併吞」的標籤,辯稱讓克里米亞獨立並加入俄羅斯聯邦的公投符合國際法。圖為當時俄國戰艦部署於黑海。(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俄羅斯於2014年3月占領國際承認為烏克蘭領土的克里米亞,引發一連串政治風波。俄國反對被貼上「併吞」的標籤,辯稱讓克里米亞獨立並加入俄羅斯聯邦的公投符合國際法。圖為當時俄國戰艦部署於黑海。(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在這過程中,俄羅斯也著手整頓海軍,黑海艦隊在當地的動向,亦成為國際社會關注的目標,將其變為「俄羅斯湖」的野心昭然若揭。為了更方便進出黑海,俄羅斯的布局不只在克里米亞,還包括經由境內伏爾加河-頓河運河(The Volga-Don Canal),將船隻從裏海運送到亞速海、再通過刻赤海峽向南進入黑海;以及從敘利亞獲得塔爾圖斯港(Port of Tartus)租賃權,是俄國海軍在前蘇聯以外的地區,唯一的海軍設施,讓地中海的俄羅斯軍艦在前往黑海基地的途中,可以先進行補給和加油,不一定都只能透過土耳其。

因此,俄羅斯在黑海的存在絕對是不容小覷,然而,綜觀黑海周圍其他國家,土耳其和俄羅斯一樣擁有強大的海軍實力,而且正在持續升級,它在黑海的影響力無疑也是龐大的,因為土耳其控制著達達尼爾海峽和博斯普魯斯海峽,所有船隻基本上都必須通過這兩個海峽,才能在黑海和全球其他水道之間通行,尤其1936年的《蒙特勒海峽制度公約》(Montreux Convention Regarding the Regime of the Straits)還賦予土耳其在戰時關閉大部分軍事交通的權利,去年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後,土耳其就曾行使這項權力。相較之下,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的部隊規模較小,喬治亞只有海岸警衛隊,烏克蘭則因戰爭而行動受限。

▲土國控制著達達尼爾海峽(Dardanelles)和博斯普魯斯海峽(Bosporus),可說是黑海與全球其他水道通行的必經之路。藍色箭頭處。(圖/翻攝自日經亞洲)
▲土國控制著達達尼爾海峽(Dardanelles)和博斯普魯斯海峽(Bosporus),可說是黑海與全球其他水道通行的必經之路。藍色箭頭處。(圖/翻攝自日經亞洲)
所以後續土耳其的態度相當關鍵,俄羅斯雖然威脅擴大軍事目標,但克里姆林宮不太可能真的擊沉烏克蘭或土耳其的民用船隻,因為這將提高土耳其捲入戰爭的可能性,對蒲亭並無好處,故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呼籲土耳其,在沒有俄羅斯參與的情況下,共商新的糧食運輸計畫,以及如何保護糧船。

與此同時,其他運糧替代道路,不管是鐵路、公路、水路(羅馬尼亞康斯坦察港連接黑海和多瑙河等)也在緊鑼密鼓的開發中,儘管要付出更高的時間和運輸成本。烏克蘭農業企業俱樂部負責人斯拉斯頓(Roman Slaston)表示,這些路線可能還不夠,但應足以滿足大部分需求。

最後,俄羅斯著名的黑海艦隊以及波羅的海艦隊,都正面臨戰略平衡上的挑戰。在俄羅斯眼中,沿著黑海到波羅的海這條軸線,一樣都是掌控海路的要地,以黑海局勢來看,土耳其、羅馬尼亞和保加利亞已是北約(NATO)成員國,烏克蘭也積極尋求加入。波羅的海部分,土耳其已為瑞典加入北約開了綠燈,芬蘭則已於4月加入,俄烏戰爭迫使瑞典和芬蘭在短時間內迅速朝北約靠攏,這2國優秀的海空軍實力,讓波羅的海艦隊受到北約及北歐海軍力量的圍堵,雙管齊下,加強侷限俄羅斯的海洋軍事移轉,或能達到更好的牽制作用,為眼下的黑海糧食危機提供更多破局之法。

▲北約秘書長史騰伯格(中)證實,土耳其總統艾爾段(左)已同意支持瑞典加入北約。圖為他們10日與瑞典首相克里斯特松(右)會晤。(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北約秘書長史騰伯格(中)證實,土耳其總統艾爾段(左)已同意支持瑞典加入北約。圖為他們10日與瑞典首相克里斯特松(右)會晤。(圖/美聯社/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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