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膝關節/紅衣小女孩 台灣妖怪宇宙要開始了嗎

▲《紅衣小女孩2》不輸日韓泰國鬼片。(圖/威視,2017.08.17)
▲《紅衣小女孩2》不輸日韓泰國鬼片。(圖/威視,2017.08.17)

文╱膝關節

2015年的《紅衣小女孩》從籌備到開拍,都有著相當明確的商業市場輪廓。而首集全台8000萬的高標水準票房,也算是對得起這位鄉野傳奇界的天后地位。由於《紅衣》的操作定義算是台灣近年少見的IP等級,於是這集就連投資端也比首集多了非常多,更難得一見地上演了台灣三大龍頭戲院都合作開發這個案子,足見大家對這位台灣鬼娃的驚悚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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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集接承首集的故事架構,第二代的主角姓名依舊維持『菜市場名』美學,藉此強化恐懼的真實共鳴度,首集是缺乏愛情信心的女主角怡君,續集除了讓首集主角回歸擔任另一條支線,本集女主角單親媽媽淑芬(楊丞琳飾演)在安置孩童社福工作時遇到難以理解的疑似虐童事件,而自己的女兒也因為未婚懷孕而面臨手術或是生下來的道德兩難時,居然遇上了紅衣小女孩。

《紅2》看得出來在劇本結構上的苦工,首先是女孩VS. 母親的輪廓。首集的怡君對於生兒育女一直有著恐懼,紅衣小女孩的現身加深了這道陰影,讓生為人母的這份喜悅成了終極惡夢。續集多了兩組媽咪VS.女兒的組合。一個是幫助別人的社工,結果反而搞不定自己的女兒,相處上也大有問題。高慧君飾演陰陽怪氣的古怪媽咪,社工在房內找到被她囚禁的女兒,本以為是虐童事件,怎知人家身強體壯。

《紅2》透過這兩對母女對照,賞了知識份子一個耳光。看起來應該是幸福人家的,其實感情失和,擅用世俗菁英角度撥亂他人生活角度,徒增他人困擾,用資本主義的幸福價值衡量一切就是笑話,豈料最後知識份子還是需要民間信仰才能完成救贖之旅。用地本土化去反抗西方式的政治思維,不難看出本片骨子裡的信仰除了談驚悚鬼怪,還要討論當代家庭的美學模樣是否能拋棄樣板模式。

首集最驚悚的莫過於那些陰影中若隱若現的鬼魂形體,但最大敗筆也就是最後過於明確的紅衣小女孩身影。加上對於紅衣小女孩能幻化成鬼臉蝶蟲,讓想抱持著目睹妖魔邪惡的觀眾來說,確實結尾會讓人覺得隔靴搔癢。但首集這個設定創意,到了續集則在最後關鍵橋段有了更出色的安排,讓蝶蟲姿態也能變成另類結界,非常過癮。

續集向來能在敘事推展上能得到節奏紅利,省去首集介紹紅衣小女孩的定義,這次更深入討論她從何而來,這段另類母女之情,更能賺足觀眾熱淚。近年這類鬼片都要擁抱溫馨動人能量才算是好劇本,沒想到《紅2》做得比很多好萊塢或是日韓泰國鬼片都還來得好,這絕對是全片三位媽咪的功勞。

而且本集能在節奏上推展更具期待度與新鮮感的,莫過於加入了守護山林鄉里的『虎爺』,讓神明來對決魔神仔,提高了對戰能力,也讓這場神魔人之間的大混戰可以增加亮點。幾場深山野林間的鬼魅氣氛,真是令人興奮莫名,就因為看到屬於台灣的妖怪宇宙總算有了點雛形。同時,導演程偉豪操作暗黑氛圍真是一絕,楊丞琳那場『鬼關燈』戲碼更是可能發生在你我身邊,進而強化了恐懼想像。《紅2》整體質感更勝首集,雖然我們可能還會挑惕片尾的動畫設計,但對於整體融合多起都市傳說與民間信仰(卡多里樂園+紅衣+虎爺),還能打造出接近日式詭譎廢棄醫院的質地,這次的驚悚尖叫分貝,是值得期待哪一天好萊塢來翻拍版權了。

本文作者《膝關節》白天是電影服務業,晚上是評論出版業。曾任電影公司行銷公關、藝文線、電影線記者、金馬獎、高雄電影節等評審。部落格「愛護你的膝關節」曾獲資策會部落格百傑「動漫影音」類首獎。著有《這不是一部愛情電影》、《大人的戀愛》。文章散見各報章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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