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水泥巨頭霍爾森(Holcim)首度在本國面臨「氣候損害」實質審理,瑞士朱格州法院已點頭受理印尼帕里島(Pari)4名居民提告案,原告主張海平面上升正吞噬家園,企業不能只喊淨零口號就置身事外;環團更直指,這不只是石油業的戰場,碳排占比不小的水泥產業也該被拉進責任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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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瑞士教會援助組織(HEKS)多個非政府組織在聲明中形容,這是瑞士第一次有法院同意「針對大型企業」的氣候訴訟進入全案審理。案件由帕里島居民在2023年1月提出,9月時兩名原告還親自飛到霍爾森總部所在的朱格出席初步聽審,讓法院先決定是否受理;如今法院駁回霍爾森「氣候政策應由立法機關決定、法院不該介入」等程序性主張,裁定全案可審,霍爾森也表態將上訴。

環保團體指出,面積約42公頃的帕里島近年已有約11%土地消失,若趨勢不變,推算到2050年前可能被海水完全淹沒。原告之一、以單名為人熟知的阿斯瑪尼亞(Asmania)透過聲明表示,法院願意受理「給了他們力量」,會繼續為島的未來奮戰。

在訴求上,4名居民各向霍爾森求償3600瑞士法郎(約新台幣12.8萬元),並要求這筆錢用來支應島上的防護措施,例如種植紅樹林、興建防波堤。HEKS主張,這筆金額約等於實際成本的0.42%,而霍爾森自1750年以來被歸責的全球工業碳排占比也約0.42%,兩者相互對應。除此之外,原告也要求霍爾森在2030年前減少43%溫室氣體排放、2040年前減少69%。

霍爾森則延續一貫立場,公司強調目標是在2050年前達成淨零,但認為法院不是處理氣候變遷這種全球議題的適當場域;即便如此,面對法院受理的結果,霍爾森也表示「不意外」並將提起上訴。值得注意的是,霍爾森自2019年起已不再於印尼擁有水泥廠,但原告仍認為企業對推升全球溫度與海平面上升負有部分責任。

這起案件之所以被國際關注,關鍵在於它把焦點從傳統「石油巨頭」移向「水泥」這類難減碳產業。外界常引用的估算指出,水泥產業約占全球二氧化碳排放約7%到8%,而排放不只來自燃料,還包含石灰石煅燒等製程本身的「必然排放」,也讓減碳路徑更棘手。對行動人士而言,若帕里島案能在瑞士走到實質審理,將替更多「受害地在南方、企業總部在北方」的跨境氣候訴訟打開一條路。

企業氣候訴訟近年確實一路升溫,但結果不一定都如原告所願。像德國「祕魯農民告RWE」案,法院雖最終駁回個案請求,仍在判決論理上留下「大型排放者原則上可能要為氣候風險負責」的討論空間;荷蘭「殼牌案」在上訴審也出現轉折,法院推翻一審要求殼牌在2030年前達特定減排比例的命令,凸顯法院要如何界定企業義務、舉證因果關係,仍是各國攻防核心。帕里島案接下來若進入實體審理,勢必也會在「責任歸屬」與「損害因果」兩大門檻上正面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