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新聞》姜文淑/我的警察爸爸和侯友宜那一代保國安民的警察們

▲侯友宜的警察經驗讓他更接地氣、更能苦民所苦。(圖/翻攝自戴湘儀臉書)
▲侯友宜的警察經驗讓他更接地氣、更能苦民所苦。(圖/翻攝自戴湘儀臉書)

文/姜文淑

姜文淑/警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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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嗆我:「妳去算一下台灣有多少老警察,然後算一下有多少台大醫學教授,然後看看聯考分數,看看這兩種職業社會地位及收入,我再慢慢解釋學識差距給妳聽。」

所以在談主題前,我想先聊聊我已過世的警察父親和我們身為警眷的心聲。

父親多才多藝,高中時期品學兼優,游泳全縣市冠軍。原想投考國防醫學院,苦無盤纏,為省一夜住宿費,第二天颱風,蘇花公路坍塌,無法從花蓮趕赴考場,從此斷了行醫念頭。從基層員警做起,再進入中央警官學校⋯⋯一步一腳印,全心投入警界。警界每年都有手槍射擊比賽,父親多次拿到冠軍。也曾被遴選至總統府擔綱日文翻譯,更曾獲全額獎學金到日本深造的機會,但那時為了不想離開我們太遠太久,就放棄了。

在父親從警生涯,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颱風天,家裡鐵皮屋頂飛上天,我的父親仍在外出勤務。回到家看到滿目瘡痍,抱抱我們、跟母親說說話,再看看右側鄰居鋼筋水泥蓋的堅固兩層樓房,父親頻頻點頭笑著輕聲說:「我們是多麼幸運的一家人呀,前後鄰居的房子幫著我們擋掉了風雨。」轉身又出門投入救災行列。

記憶中,父親總是笑呵呵的輕聲說話。但他的一些原則,我們從來不敢違背。比如:不能收左右鄰居、親戚、老朋友等正常禮節外的禮物;不能收窮人家的禮物,不能收案件相關人的禮物。在外面,不能吃或收別人的東西,除非有把握,下回還得起。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父親剛回到家,鞋子還沒脫,母親提了兩隻活雞,立在玄關,見了父親,笑嘻嘻的把雞遞給他:「我沒收,陳太太把雞往地上一放,快步騎車走了,你快給送回去吧!」父親也笑了:「上午送到分局,好不容易才推掉。怎麼這麼客氣…折騰這兩隻雞了!」邊說邊轉回摩托車,一邊手把掛一隻雞,噗噗噗騎了就往巷口離去。不知哪根筋不對,平日乖巧聽話的我,竟然哭了追出去:「我的雞…我的雞…」回想起來,感到十分汗顏。

家裡就算拮据,父母親也不讓我們在外顯得寒微。他們的做法,不是滿足我們每一個口腹之慾,或者我們想要什麼給什麼。而是一次次,把我們放在一個正直、且能給予的情境中。

父親常說:「一碗飯,就能讓一個人,一餐不挨餓。所以我們不要浪費。存下的食物和錢,可以幫上很多的人。」但他從不說:「我們不要浪費。存下的錢,以後爸媽可以養老。」或「存下的錢,以後留給你們用。」

母親雖長年陷在捉襟見肘的日子裡,但一直不卑不亢。哪裡有需要,哪裡去。捐不了大錢,就燉上一鍋香噴噴的滷味,煮上一大鍋飯,連同水果送過去。

母親總說:「我們一家人聚在一起,吃甚麼都香。那些可憐的人,就算送上山珍海味,吃飯常無需酌料,因為和著淚吞。」

所以,從小,我們幾個兄弟姊妹就知道:以後我們長大要靠自己。也知道:我們好手好腳,長大養活自己,一定沒問題。更知道:有家的珍貴,鰥寡孤獨、貧弱老小的痛苦。

我永遠忘不了,一個下著毛毛雨的午後,父親載著我,送食物到一個受刑人的家裡。父母都在牢裡,祖孫三人相依為命。在回程的路上,雨勢越來越大。

父親問坐在前座的我:「冷不冷?」

我說:「一點都不冷。」

「把頭抬來,讓雨洗洗臉」父親溫柔的說。

我抬起臉,冰涼的雨滴不斷地打在臉龐,順著臉頰滑落,有的滾進領口裡。冰冰的,癢癢的,感覺十分有趣。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父親把頭低靠著我,溫暖的氣息讓我感受到自己真的好幸福!

他在我耳邊輕輕地說:「妳看!每一顆雨滴,都是獨一無二的。落在你臉上的地方也不一樣。就像人的命運。不能因為小朋友的爸爸媽媽做錯事,我們就看輕他們噢。」

以上著墨這麼多,我想強調的是:人的境遇難預料,勿用「出身貴賤、學歷、職業⋯⋯等歧視」評斷一個人的品格、能力和價值。

侯友宜同時考上師大、國防醫學院和中央警官學校,選擇就讀中央警官學校,並於2005年取得「犯罪防治研究所」博士學位。歷任刑事警察、警政署長、警大校長、新北市副市長、新北市長⋯⋯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因著身為三十幾場與歹徒槍戰搏鬥下倖存者的特殊經歷,侯友宜懷抱著:「上天留下我,就是要我為台灣人民做更多的事,誓死保衛台澎金馬的安居樂業。」

他也許不是最聰明的總統候選人;也許因言語謹慎、不開空頭支票,讓許多人覺得好無趣;也許在黨爭派鬥中,因不喜回應屢受誤解,但言出必行,行必有果,讓他不汲不求個人得失的性格,仍能在政治的染缸中獨樹一格,落實一項項政績。

柯文哲30秒定病患生死,承擔的壓力可想而知;但侯友宜一秒鐘定自己生死,身先士卒,直面死亡,將家人拋諸腦後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啊!

每當我看到侯友宜牙齒上不完美的牙套,就會猜想著在諸多戰役中有幾顆牙被打落。

每當讀到被營救的南非武官寫的「勇敢的大隊長」的這頁文字,想像著當陳進興搜完侯友宜的身,侯友宜毅然決然擁抱陳進興,企圖搏感情營救更多人質時⋯⋯

腦海裡就會浮現我的父親經常被傳誦的軼事:

晴朗的陽光下,父親騎著摩托車,穿著休閒服,車速很慢,後座載著一位手扶著他的腰、他不知用什麼方法說服的殺人罪犯;一邊騎、兩人一邊聊天說笑,往警察局投案,既鮮明且動人的影像。

每一個平凡人,都有不平凡之處。勿輕忽平凡人的勇敢、質地與力量。

網友嗆我:「妳去算一下台灣有多少老警察,然後算一下有多少台大醫學教授,然後看看聯考分數,看看這兩種職業社會地位及收入,我再慢慢解釋學識差距給妳聽。」

我想提醒的是:「萬丈高樓平地起,英雄不論出身低。」

面臨大是大非抉擇、國家危急之際,始見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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