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仔內／從孔子到魯班　中國大外宣「變臉」滲透全球

近來立法院三讀通過紀念日及節日實施條例，其中新增了9月28日孔子誕辰紀念日等國定假日，引起社會討論紛紛。「教師節」消失，變成了「孔子誕辰紀念日」，不僅讓孔子這老人家再度成為話題焦點，也讓人不禁想到了中國政府在國外廣設「孔子學院」，以語言與文化推廣為名，實則進行大外宣的經營布局。儘管近年來各國政府警覺其意圖，接連關閉了孔子學院，但同樣是大外宣的「魯班工坊」，也漸漸引人注目。「魯班工坊」在以職業訓練與技術援助，實則輸出中國的技術標準與價值觀之下，再使得各國對於中國的「文化滲透」日益提高警覺。

魯班是中國古代著名工匠，後世尊稱為「百匠之師」。在2500年前，魯班發明各種實用工具，為當時中國百姓的生活帶來各種便利，現在則成為了中國職業技能培訓機構，以「魯班工坊」為名，從而將中國觸手伸進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及亞歐非多個國家。

職訓包裝下的擴張

中國第一個魯班工坊於2016年在泰國成立，後續在亞洲地區延伸至印度、印尼、巴基斯坦、柬埔寨等多個國家。除了亞洲之外，魯班工坊也陸續進駐歐洲、非洲等多個國家。這些年來，魯班工坊在人工智慧、電動車、鐵路營運與機器人領域培訓了上千名學生，但魯班工坊設立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慈善，而是推廣中國希望輸出的技術與標準。

像是在肯亞的魯班工坊，其中設備來自華為，而華為協助建設肯亞的行動網絡，同時正與肯亞最大電信供應商合作推出5G服務。

複製孔子學院模式

其實仔細看就能發現，魯班工坊的模式與孔子學院基本相同，即中國的職業技術學校尋找當地的合作夥伴，在當地學校落地並開設課程，教授中國標準的相關技術，而學生畢業後投入服務當地的項目。這些特定項目與中國在這些國家的「一帶一路」項目有關。

過去在參與「一帶一路」的國家政府有時會有批評聲音，指控中國承建的基建項目過度依賴中國的勞工與物資，中國便能透過魯班工坊提供與一帶一路項目相關的技能訓練，來緩解外界對於「一帶一路」的疑慮。

過去就有外媒指出，中國合作夥伴決定各個魯班工坊的專業方向，其中一些是為了一帶一路倡議及其他大型中國項目量身打造。目標是培養當地工人，以供中國企業在海外項目中雇用，進一步減少對輸出中國勞工的依賴。

中國外交戰略的一環

公開資料顯示，魯班工坊的中方統籌是天津政府。不過，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多次在國際場合提到魯班工坊。這也凸顯魯班工坊已非單純教育機構，而是中國外交與地緣佈局的重要工具。

2018年中非合作論壇開幕式上，習近平提出在非洲設立10個魯班工坊。隨後，魯班工坊在肯亞、吉布地、馬利、象牙海岸及衣索比亞相繼開設，之後更進一步插旗中亞。截至2024年中，中國已在29個國家建立了33個魯班工坊。

中國官媒《環球時報》曾提到，魯班工坊是「中國軟實力的更新發展」。澳洲國立大學全球管理學院研究員范德克里（Dirk van der Kley）表示，因為魯班工坊可在地主國塑造中國正面形象，提升當地人對中國的好感，再加上能夠培訓當地勞動力，進而吸引中資建設，讓中國成為首選夥伴。他示警，魯班工坊給中國在所在國更多的政治活動空間，「這可能在未來造成對中國技術的依賴。」

澳洲雪梨科技大學教授馮崇義先前就指出，中國有龐大的大外宣預算，那些利益群體好借項目發財，在世界上尋找最有利的切入口。魯班工坊主要就是充當大外宣，是所謂的「講好中國故事」，「表示它很慷慨，給你技術， 目的就是收買人心。」

過去「講好中國故事」的角色是由「孔子」來擔任，馮崇義表示，以前講起中國文化就會想到孔子，很多人都對孔子有好感，「所以它就打孔子這個牌子。但這些年因為它做得太惡劣，受到很多國家的抵制，做不下去了。所以它變個花樣。」

孔子學院換裝再出發

不過在魯班工坊引起關注之前，被批評充當大外宣和監視工具的孔子學院，陸續在各國被關閉後，卻迅速改頭換面。

美國全國學者協會（National Association of Scholars）2022年的一份報告顯示，在過去四年裡，美國大學裡的118家孔子學院有104家已經關閉。然而大多數學校的孔子學院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學裡的漢語語言學習中心。除了名字，其他都沒有改變。

從孔子學院到魯班工坊，中國的大外宣策略早已不再侷限於語言與文化，而是更進一步滲透至技術、產業與價值體系。中國正在以軟實力為名，在世界各地建立影響力據點，不僅包裝得更實用，也更難察覺背後的政治意圖，不只文化遭到滲透，價值觀與主權更遭到長期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