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屆「彰化獨立電影節」於今年開跑,彰化縣文化局局長陳文彬,邀請莊凱勛擔任電影節大使,並在彰化縣內舉辦10場講座,電影節中的影展活動分為五大單元,其中「聚焦影展大使:莊凱勛」將播放6部莊凱勛曾入圍各大影展的作品,包含《目擊者》、《菜鳥》、《候鳥來的季節》、《回家路上》、《出遊》、《伊菲基妮亞之夜》。出生彰化的莊凱勛,也在此次電影節,分享是如何從地方走向國際,包含入圍金馬獎、奪下金鐘影帝的心路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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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莊凱勛的代表作不勝枚舉,像是奪下金鐘影帝的《回家路上》、入圍金馬獎的《目擊者》,又或是《午休時間》、《樓下的房客》、《伊菲基妮亞之夜》,被封為「變態專業戶」。事實上,莊凱勛私下是個再正能量不過的演員,就連沒拍片的時候,都會回北藝大練功、練習散打,看似人生沒有一刻鬆懈的他,其實也曾在「人生」這條路上跌跌撞撞。

▲莊凱勛曾拿下金鐘獎座。(圖/記者葉政勳攝,2018.03.31)

莊凱勛排行老三,小時候父母在台北忙著工作,他在彰化老家,每天就是與鄰居大哥哥玩泥球的遊戲,說起這個遊戲,莊凱勛還笑說:「你沒聽過齁?」接著解釋,是把泥巴緊捏成球狀,輪流往牆壁打,最後誰的泥球比較完整,就贏了。

一個平凡不過的遊戲,說起來仍毫不馬虎,就像是莊凱勛一直散發出的誠懇真摯,不想作假炒新聞,他的真實就是迷人之處。說起彰化,就像是莊凱勛最重要的寶物盒,對外人來說,裡面的東西不見得珍貴,但對他而言卻是最寶貝的記憶。

▲莊凱勛曾入圍金馬獎影帝。(圖/記者葉政勳攝,2018.03.31)

小時候的莊凱勛在彰化過得愜意快樂,挑食的他加上奶奶的寵愛,不吃正餐、猛吃零食,不僅得到一口爛牙,還有面黃肌肉瘦、營養不良的模樣,最後隨著父母回到台北居住。不同於提及彰化的快樂,莊凱勛說:「即便到現在我都不喜歡台北,就像一個工廠,每個人就像每一條生產線。」台北擁擠又匆忙,確實我們都像條生產線,汲汲營營地往前,卻沒有目的。

莊凱勛相較於哥哥、姊姊不擅唸書,靠著聰明的頭腦考上公立學校,父母也由著他去,沒想到執意回彰化唸大學的他,渾渾噩噩過了一年後,驚覺「私立大學學費好貴」,毅然決然辦理退學,決定走上自己的道路。

像是想起以前的快樂回憶,莊凱勛笑說,家裡三個小孩來說,自己算是很狡猾的那個,「我姊脾氣很硬,小時候要被打,她就站在那,一聲也不吭、眼淚也不掉,我哥就是一轉眼就跑掉,我就是在爸媽拿起棍子的時候,就大哭求饒」。

▲莊凱勛擔任「彰化獨立電影節」電影大使。(圖/記者葉政勳攝,2018.03.31)

莊凱勛在退學後,正視到「18歲沒唸書,就要去當兵」這件事。在他準備考文化、世新、台藝大、北藝大的這一年,莊凱勛做了無數工作,或許就是這奇異的一年,讓他的人生歷練有所不同,他曾幻想能當老師、警察,他笑說:「所有我幻想過的工作,都能在表演裡完成。」

在接連落榜三間表演科系後,莊凱勛錄取北藝大,即便考上,他也擔憂比同屆年齡大了兩歲,應屆的同學也都比他有社會地位,所以他鑽研自己喜歡的科目,「我表演項目都90分以上,但義大利文卻拿負5分」。原來莊凱勛本來很常去上義大利文課,但在接下臨演工作後,有時只是跟老師打個招呼就去工作,有次在他離去後,老師當眾說著:「我本來很喜歡北藝大,但因為他(莊凱勛),我覺得很糟糕。」

想起這一切,莊凱勛表示:「我覺得沒有不好,成績跟課業不是一切,只要你確認你未來的方向,咬住他走10年才會有成績,這一切就都值得。」說起最苦的那段期間,莊凱勛說起來不疾不徐,像是為了表演,所有犧牲都甘之如飴,「我們那時候算過,從學期開始到期末,共有22至25檔戲在排,我那時有半個月都睡在統聯上,製片載我去車站,我再坐夜車到台北排戲」。

▲莊凱勛熱愛表演。(圖/記者葉政勳攝,2018.03.31)

莊凱勛笑說,當時一開始演戲,身邊的人可能會覺得他很厲害,殊不知只是一個小角,說完大家都露出淺淺的笑容。誰都有過這種時期,只要獲得一點點成就感、就會很快樂的時刻,他笑說:「那時因為不知道自己有多淺,所以不會放棄。」

在莊凱勛念北藝大時,與陳文彬導演,合作《奔馳的縱貫線》,當時陳文彬導演帶著莊凱勛到彰化玉渠宮祈求平安,也讓莊凱勛養成習慣,無論是拍攝前、殺青後,都會到此拜拜。莊凱勛露出真心微笑:「過了15年後,阿彬導演變成局長,我變成扛主角的人。」他的眼神也流露出滿滿感激,感激這些年的時光,讓他們都變成更好的人。

▲莊凱勛演技精湛。(圖/記者葉政勳攝,2018.03.31)

當時才20歲的莊凱勛,對表演正處於一知半解的情況,碰到願意讓演員自由發揮的陳文彬導演,對當時的他而言可是件難事。莊凱勛在一場要從半山腰跑到山頂的戲,遲遲無法達到導演要求,最後回程時,陳文彬導演輕輕說了:「我應該要狠一點,好的表演就是要逼出來。」莊凱勛才了解,導演要的是那種跑到全身力氣耗盡、跪倒在地上看著落日的畫面,他笑說:「我現在懂了,但當時不懂。」

▲莊凱勛熱愛表演。(圖/記者葉政勳攝,2018.03.31)

莊凱勛表示與陳文彬導演在這些年來,一直保持聯繫,他透露:「其實中間阿彬導演有逃避我過一次。」2015年莊凱勛以《回家路上》入圍金鐘獎,當時陳文彬導演是評審,然而莊凱勛奪下獎座呼聲極高,阿彬導演索性直接不見面避嫌,免得落人口實,所以莊凱勛好幾次到競選總部都碰壁,有次他問助理:「請問阿彬導演在嗎?」助理進去整整5分鐘才出來說,「他去拜票了。」

莊凱勛當時知曉陳文彬導演在躲他,但卻不明白原因,在奪下獎座後,阿彬導演才說出真相,讓莊凱勛恍然大悟,讓人感受到雙方對於彼此的珍視。如今莊凱勛經過時間的淬煉,擁有不凡演技,面對所有誇獎,他總笑得謙虛,「我現在還沒達到那種自在的狀態,每個人生的階段都不同,希望在40歲之前能達到那個境界。」

▲陳文彬局長與莊凱勛曾合作戲劇。(圖/內容物數位電影製作有限公司提供,2018.03.31)

訪問莊凱勛其實不是第一次,但每一次相遇都能讓人感受到他對表演的真誠,從他清澈的眼神能明瞭,無論時間過多久、得了多少獎項,他永遠都是熱愛表演如一日的莊凱勛。